銀裝素裹,地接紅霞,嫵媚的雲霞與白雪茫茫的山嶺相接,寒風襲來,空曠高遠,掀起一層層雪氣。
馬鬃峰,半山腰雲沉霧繞,山嶺間遊廊縱橫,此時一處望山亭屋簷下冰淩交接,亭子中正坐著一雙美人兒,一美人看上去十八九歲模樣,一張瓜子臉精致的似乎吹彈可破,一身紅綾子短襖,底下是青色的緞子衣裙,曲線婀娜,玲瓏有致,雪白的絨毛露在衣領間,紅色的披風直墜在石凳上。
在她麵前坐著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橘黃色棉布衣裙,紮著一雙長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清純可人,隻是此時這少女柳葉眉微蹙,透出幾分惆悵來,望著天外的彩霞道:“不知道他能不能來,要是他來的話可能會贏趙青玲呢”。
旁邊的紅衣女子看著金婷兒的樣子,不由“撲哧”笑出聲來:“好妹妹,你倒是別再這麼想了,誰不知道你是咱們西門最有潛力的藥者,況且趙青玲也說了她跟你比的時候可都是用的三昧真火,輸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金婷兒一聽小嘴一努很不服氣道:“總之我們西門可不能就這樣輸了,他來的話,一品丹藥絕對能贏趙青玲”。
紅衣女子微笑道:“小丫頭你現在的樣子可有幾分花癡了!倒叫姐姐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男子,叫我們婷兒這般上心了”。
“哪有啊,雨荷姐姐你莫說笑了,人家心裏可早有人了”,金婷兒臉頰一紅又道:“他可比起咱們華師兄差遠了,不凡師兄跟闕胖子一樣很胖呢,不過比闕胖子可要好看多了,他還送了我兩顆永春散,我給了娘親一顆,可把娘親樂了好幾天,說一定要去感謝人家”。
聽見這句話,那紅衣女子猛地心頭一顫,手中抱著的暖爐險些掉了出來,心裏一緊怔怔道:“婷兒,你剛才說他叫什麼不凡?”
“對呀,我都和雷光峰的吳用打聽過了,不凡師兄本叫秦鐵牛來著,後來好像就是他喜歡的那個那個女子給他改了名叫秦不凡了,吳胖子口風很緊,他死活不肯把那女子的名字告訴我,我又不會吃了他”,金婷兒小嘴一努道。
便在這一句之後,那紅衣女子怔怔的僵在那裏,仿佛晴空一記霹靂直擊在了她身上,“叮當”一聲手中的暖爐栽落到了地上!
秦鐵牛,真的是他?!
一瞬間紅衣女子眼睛便模糊了,心裏猶如翻江倒海一般,腦海裏滿是那個少年的影子,他一口一個“荷花”的叫著,圍著她轉,為了她和別人打架,總是弄得頭破血流的回來……
曾記得,並肩遊,舊時心事,說著兩眉羞。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當初那個單純的如雨後初綻的荷花一般的夏雨荷早已不在,她現在不再是一個人,她背負整個家族的命運,想想吧,父親長跪宗祠,穀主臨行囑托。
是的,一切都變了啊!
秦不凡,你為什麼要來這裏?!
她的心在流淚,在滴血……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再想起這些事來,可是偏偏的兩行晶瑩的淚珠兒已滾了出來。
“今天黃師伯一定會把不凡師兄找來的,你放心我們一定能找回場子!叫趙青玲好看,雨荷姐姐,你怎麼了哭了?”,金婷兒忽的一愣訝異的向著夏雨荷看去。
秦不凡?秦鐵牛?怎麼可能會這麼巧!我該怎麼辦?
夏雨荷如被雷擊,一時間五味成雜,心裏顫抖不已,怎麼會偏偏這麼巧?
不行,我不能見他,見到他怎麼跟他說?他怎麼會來西門!
夏雨荷怔了半天,忽然扶住額頭對著金婷兒道:“婷兒,我忽然覺得肚子不舒服,今晚這鑒定師看來是做不成了,不過有黃易和駱珊在,有我沒我也差不了多少”。
金婷兒一頭霧水,怎麼好端端的就身子不適了,卻見夏雨荷已然回過頭向著遠處走了,走著忽又停了下來道:“婷兒,你可不可以幫姐姐一個忙啊?”
金婷兒愣在原地下意識道:“姐姐隻管說便是!”
“你可別對人說我和你一起在這裏的事,省的叫他們看我笑話”,夏雨荷說著匆忙回過頭順著遊廊走去,隻是回過頭的那一刹那她的眼角裏莫名的泛出一雙淚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