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兩夜,就能從聚氣六級到達練氣六級,而冰雷雙修也已經練成,會武日期倒巴不得快些到來!”楊真心內起伏,加快腳步,知道酒樓碼頭肯定有人在等著他。
離酒樓差不多還有裏許,漸漸起風,河水仍舊澎湃,碼頭已近,河岸邊也有燈火通明的地方,那邊微有人聲,這邊卻鬼都沒有一隻。
霧氣漸起,渾身微涼,他運起真氣,不然身體承受不住,一隻黑貓從牆角閃現,怪叫了一聲,平地躍起,直上牆頭,用一雙邪氣十足的眼睛看著楊真。
貓兒的眼神不可怕,可怕的當然是人。
從一處貨棧轉出一個商人打扮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柄極小的金算盤,那算盤在他的手上轉得不是一般化的圓,這是他的稱手物品。
實際上方玉山這個人是西洛國八品宗門斷玉崖的外門弟子,他的專長正是用那算盤發出名為乾坤倒逆的功法。
接著他身後又轉出一個貌似忠厚、眼神卻狡詐的青年,手上拿著一根鐵槍,就看他胯下的烈日駒就知道那槍的重量至少千斤。
烈日駒負五百斤日行三千裏沒有問題,馱著一人一槍卻感覺不似平日有活力。
楊真直往前行,麵前兩人在他眼裏與泥塑木雕差求不多,眼看著就要從泥胎麵前錯過的時候,方玉山發話了。
“楊真,今天你在碼頭汙辱方家子弟,難道還想活著從這兒走過去麼?”
楊真停下腳步,手指輕拈下巴,嘴角笑意溢出,眼睛四顧,“若不是我的耳朵有問題,那麼我確定是不知名東西在發出聲音。”
方玉山也笑了,“楊真啊楊真,都說你心氣比天高,果然如此,功法幾乎全廢,還是這麼個嘴巴不吃虧的膽子,我不得不服!”
嘩啦啦!
他手上的金算盤突的抖動,腳步聲、開門聲、兵刃撞擊聲紛紛傳來,數百護衛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他們出現得有點詭異。
方知遠的確是一個合格商人,沒有把握的仗他是絕對不打的。
楊真皺了皺眉頭,現在的局麵他不以為意,隻是他功法全廢這事顯然已經被人泄露了風聲,青陽總盟高人眾多,有這份眼力的人也少不了去,吳舞陽是一個,但亂說話的絕對不會是他。
他笑了笑,手指仍然撫住下巴,“好吧,如果說出是誰告訴你這個新聞的話,我就饒你不死!”
方玉山眼睛睜得老大,這笑話有點驚人,他隻能搖頭,將烈日駒稍稍後退,而那馱槍的人縱下烈日駒,將槍在地上一跺,整個地麵都在震動。
“楊真,要是你不入宗門,還真是個好商人,對爾虞我詐之道精純如斯,不過今天我也不用以多取勝,你試試斷玉涯的槍法吧。”
氣息厚重實沉,千斤大槍掣於手中如若無物,麵前的青年男人應該是血、金混修的靈根,已經達到練氣五級,若是前夜的楊真,千個他都是送死的命。
楊真看這人的相貌極其熟悉,隻是一時想不出到底是誰來。
那人奸滑的目光在與楊真對視的時候總算冒出一點實誠,他嘴唇抽搐,好像多年心願得報,感覺與楊真有天大的仇怨,“楊真,今天我方知遠就要讓你嚐嚐頭顱被割下,被我擎天槍釘於酒樓旗杆上的滋味!”
其恨意綿綿,楊真總算知道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人能對一個人恨到如此程度,而對方恨極的對像就是他楊真。
方知遠!
極有特色的相貌,能長這種相貌的人肯定玩弄過不少小家碧玉、名門閨秀。
相貌敦厚,內心險惡,豈不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典範?
“方知遠,做男人的玩玩女人本來不是什麼惡事,不過你腦袋貌似偶爾愚蠢,你就沒有想過就憑曾經打過我妹妹的主意,你現在能夠活著站在這兒已經是個神跡!”
楊真說的話是一段往事。
方知遠這小子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惡名傳播陽安,除了與家裏的丫環瞎搞之外,在外麵也沒有一天安份。
偏偏他又不知道天高地厚,某一日遇到了楊真的妹妹楊茗,也不管對方人多不多,能不能惹,上去就要扯褲子看屁股白不白。
楊真當時也不過七八歲,時時和楊茗一起,自然衝上去把他打成豬頭。
方知遠不知道自己幾兩重那是心性必然,第二天居然敢帶一幫人來報仇,他隻是方家遠親,家裏有財無勢,哪裏能夠和楊家相比。
楊真從此以後就找到樂事,連續打這小子打了半個月,後來他入了陽明宗,後事自然有他老子擺平。
卻想不到方知遠這貨居然拜入了斷玉涯,還算有點狗運。
楊真仍笑,“算你小子有點能耐,不過人有人道,狗有狗路,做狗的就算進了斷玉涯,又豈能和青陽總盟的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