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從空中落下,看到楊真,臉上表情有點古怪,還是回了話,走進了祭祀地。
對著兩件信物拜了一拜,看其表情好像想起什麼往事一樣。
拜完之後最後又看向楊真,“楊真,陽明宗地氣將空,這事情你知道吧?”
楊真點頭而又搖頭,天地山川萬物,無一不有靈性。
青陽宗創宗萬年有多,從趙青陽先師數人開始發力,再到趙青陽而鼎盛,及到現在每況愈下,正是天地萬物盛極而衰的法則。
萬物終有定數,青陽總盟人材凋零,一年不如一年,已經兩百年沒有出現過在大陸稍有名號的年青子弟,修行如下棋,在盛年的時候如果沒有達到一定層次,此生基本上可以說是廢掉了。
至於那些坐死關一坐就是百年的宗師們,沒有一個不是在盛年之前創下名號的。
楊真不知他到底要說什麼,“別說陽明宗,青陽總盟地氣日竭,這個大家都看得到,倒是我陽明宗年年被說此地將廢,我看也沒有廢出個名堂,最近幾天地下靈氣倒更比平時濃鬱。”
明輝搖了搖頭,雙手放在背後,負在刀上,他一向就這個習慣性動作,顯得特有霸氣,“這正是妖物將出的征兆,你沒有看到前些天的龍血鷹?”
楊真又搖頭,“妖物將出?趙聖宗師遁沒,隻不過千年後,年年都有異像,到現在又是幾千年,這幾千年中比那龍血鷹厲害得多的妖物數之不盡,又年年傳妖物將出,我耳朵已經起了繭了。”
明輝看了楊真一眼,叉開話題,“我看了,總盟旁邊的離山靈氣還算充足,不如陽明宗搬往離山可好?”
楊真眼睛轉了一轉,明輝終於說到了正題上麵,離山靈氣確實充足,而且是青陽總盟十宗千裏地的最高處,因為離總盟最近,所以沒有人好染指。
不過明輝的這個提法以前曾經有過,十宗之一的屯寨曾經也被總盟長老提過這個建議,當時屯寨的鎮將提了一句,“離山離總盟最近,卻又離冰極門最近,總盟莫不是想我屯寨吞沒冰極門麼?隻是我屯寨人雖眾,功法卻弱,再練個幾年,還是先謝過長老的美意。”直把那提議的長老氣得吐血。
青陽十宗,冰極、無為最強,再上又有與十宗越行越遠的天機院,個個宗門都存了再整十宗的想法,每年每月怪事最多,楊真可想不到明輝這個化外之人也會卷進來,“明長老,當年屯寨的說法就是我今日陽明宗的說法,如果你老今天所謂祭祀信物就是為此,咱們也沒有什麼說的。”
明輝突的用電光般的老眼直射楊真,好像想把他的身體看穿一般,目光凜然,尋常人肯定會被震懾。
而楊真卻不過抄一手在懷內,另一手輕拈下巴,微笑看他而已。
兩人對視半晌。
明輝沒有法子,最終還是氣勢下去了,隱隱有屍山血海中淌過的氣息消失不見,有些無可奈何,楊真秉性逆亂,他早有耳聞。
長吸一口氣,“老夫管你宗門的閑事本來就是多事,不過我說了,洛山不在,他還有沒有命也未可知?我常看你麵貌與根骨,根骨尚可,卻也不是千年難得,聽過數次你強練禦雷,氣焰是練出來了,估計命也差不多練沒了,明天你還能站在這兒嗎?難道不為宗門弟子考慮?”
楊真將門推開,臉上仍笑道:“若是宗師回來的時候,這番話我自然會對他說的。”
門大大開開,明輝知道這小子是死硬到底,多說無用,用一種死氣沉沉的目光看向楊真,好像在戰場廝殺後的萬千積屍之中巡遊,感受那死亡氣息一般。
“記住我先前的話,有命練功,不如多活個三兩天為好!”平地如電般驚起,明輝突的撥起百丈,如流星般耀過這千丈方圓,消失了。
看到這神人就這麼消失,感慨這天外有天,這牛人不知道怎麼練到這種本事,卻又怎麼到這鬼地方來養老?
至於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更讓他心底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種種征兆,加上明輝話語,他隻想到一件事情,難道時日真已經不多?
打坐練氣,仍如先前,雷力真氣一入氣海就消失不見,好像他的本體變成虛無一般。
恍惚之間,好像頭頂開了個天窗,有什麼東西能要從那天窗中鑽出去一般。
趕緊將氣息平複,那怪異的感覺終於消失。
心有不甘,不得不翻出那與市麵藏本大不相同的五氣說,楊真看書向來隻看緊要處大概,這次性命交關,專門細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