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走出那小院門外,又看到極遠地方有金玉穀弟子行色匆匆,有人手持天火,有人手上拿著火雷靈石,往這穀中高處行去。
這金玉穀地勢極低,得了個穀之名,穀內靈氣在西洛是一等一的濃鬱,雄踞五千年地利的優勢幫助也極大。
那些弟子行到最高處,將手中天火請出,又有許多長者打扮的人一起行功,接著一點雷火躍入一個好似燈台的祭台,立即有幽明火力燃燒了起來,飄浮不定,其中的蔚藍色透出一股子魂氣來。
鎮魂燈,隻要是五千年前西洛曾經入過品的宗門,每家都有四盞,鎮魂不滅,號稱趙青陽不滅,用來警示後人,又有鎮懾凶獸的意思。
趙青陽鎮魔宗,除了驅趕魔宗大部於邊外之邊,讓其膽寒外,在各宗地下也束縛了許多魔宗餘孽,當時也是不想殺生的意思。
鎮魂燈滅,說明又有魔物將出,少不得大打一番。
青陽盟的燈也熄過幾次,都是或獸或魔氣透出地下,直往西邊去了,並不曾敢多做一分停留,像金玉穀今天的烈火狂狼這光景是極少見的。
已是數日後,楊真等弟子行功一刻也不曾停下。
客隨主便,有意染指青鸞榜的無品有品宗門大多到了,有品的想更進一步,無品的也想背一張皮。
蕭野隻是氣海衰竭,並沒有太大問題,身上全好,在鷹九的帶領下一眾弟子去參加這金玉穀的迎賓之禮。
浮於空中風聲獵獵,那穀勢狹長無邊無際,穀上平地樓車與黑石城牆在陽光的照映下閃爍光芒,楊真隻想,要是下幾天大雨穀內會不會被水淹。
越近金玉穀迎賓處,鷹九的臉色越黑,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到了,大家下去。”
一眾弟子與他下了青翼,天材雲集,宗人鼎盛,曾經隻知道西洛大,天材輩出,看到這麼一幕的時候還是頗為有感觸。
相對於別宗動則三五十人,金玉穀這麼幾個人就有點寒酸了,龍與龍居,鷹九剛到的時候,天劍門的劉長老帶著他的門人就向著這邊靠了過來,這兩個宗門的人合到一起,看起來聲勢頓時壯了許多,也算好事。
隻是一片廣場,先前還是喧鬧,等到一個短須覆麵的中年人出來時候,場內最後一絲喧鬧都靜了下去。
“在下陸機,長老們都認識我,估計下麵的小朋友們也聽說過,就不用自我介紹了。”
這人就是金玉穀主,看起來麵貌奇正,說話也極有親和力,卻不像十分陰險的樣子,話說看起來陰險的人也險不到哪兒去,因為有人時時提防著他。
“金玉穀不材,因為地廣人多,連續數千年這青鸞榜相關等事都是穀內做了東道,也多謝各宗給本穀一個麵子,隻是近日鎮妖燈連續熄滅,魔獸縱橫,比平時更狠戾不少,此次招待各位多有不周,就請原諒了。”
下麵多有應和的聲音,聽其音量,人數占少數,內裏多有嘴上敷衍的,比如楊真這麼一幫人,或笑或靜,隻是當聽閑話而已。
“趙聖先師布下的鎮魂燈,數千年來長明不熄,卻在最近幾年連續熄滅,倒有點末日之相,唯有此時,各同道眾誌成城,西洛各宗才能邪氣不侵,趙聖宗師當時布下鎮魂燈,是用他滔天之能與手中靈器布下禁製,多有傳說靈氣消散是因為時限已到,歸於靈器之內,在下鬥膽問一句鷹長老,最近星芒與月冠可有什麼異像。”
這人這麼一問,下麵就完全安靜下來了,人人都向著一個方向看去,也看不到什麼名堂,人海滿布,誰知道青陽盟的人在什麼地方?
鷹九黑著臉:“信物一直是會武得勝弟子保管,我一個三堂長老哪裏敢過問這些?那也大大不敬了。”這一句話卻是譏諷陸機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青陽雖倒,趙青理不滅,金玉穀積威五千年,這事也不是他們能管的。
陸機臉上仍笑,連尷尬都沒有露出一絲來,“我唐突了,休怪!接下來卻仍然是往年常例,先請諸位長老入內堂坐,宗人們但先等著。”
鷹九與劉長老離開了陣內,向著自己宗人吩咐。
鷹九臉上多有不耐煩,也得給門人交待,轉過頭來,一頭銀發飄動,多有老而彌堅的相貌,“你們都聽好了,盡量做一處行,東西該得的絕對不能手軟,別覺得得了他們的東西就怎麼樣了?不衝有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誰會讓他們數千年都舉行青鸞榜相關事宜,聽到沒有?”
說這話卻是對蕭野,叫他帶好一眾宗人。
蕭野答應聽到,其它人也一般。
天劍門弟子已與青陽盟人分開,下麵的事情必須得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