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在旁邊冷冷觀看,這方平蟄伏已久,今天顯然是要出頭了。
他肯定對雷行說被雷劈了之後有奇遇,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不算什麼絕無可能,青理盟的秦之陽就是一個。
不過,落到這方平的身上他卻是不信的,這人實在太過隱忍,隱忍的人都是陰謀家。
這人既然要強出頭,想踩他的人少楊真一個無所謂。
一道矯健身影從遠方奔行過來,帶著呼呼風雷聲音,其一靜一動都帶著雷厲劍氣,不過其卻不帶劍。
並不是金玉穀的弟子,楊真看明白那人之後,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原來是巨劍門那個一直藏在人群中的弟子,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人出手,卻不知道是個什麼境界。
“若是依功法決定高低,怎麼能夠少了我巨劍門的弟子,我卓雲隻是巨劍門不入流的粗使弟子,倒願意與金玉穀的外門弟子一決高下!”那人在空中奔行的時候如同遊龍之姿,一點也沒有懸浮的感覺,明明是進入了搜神境的達人。
台下的青陽盟弟子旁邊就是巨劍門,先前這個卓雲下了台子之後,就離開了,現在突然出現,倒讓人有點沒有想到。
他煉那東西品質不算差,不過與楊真等人比起來就差得太多。
其人明顯是巨劍的奇兵,既然煉器無望,自然要以功法力挫方平,方平過後說不得就是楊真。
那人發下狠話之後,又向著台子下麵掃視一眼,第一眼看巨劍門陣中,第二眼看青陽盟人,正對著的正是楊真,隱隱有期待感覺。
“劉胖子,你這貨隱藏得頗深,如何這小子隻是個粗使弟子?你騙誰呢?”鷹九氣血不暢,發起飆來精神頭仍然十足。
劉長風笑了笑,一張胖臉上麵肥肉顫動,看來鎮定,不勉有強作鎮定感覺,“卓雲來金玉穀前剛剛進入外門,還沒有領到腰牌,說是粗使弟子也沒有什麼稀奇。”
旁邊那看來有龍鳳姿容的扛巨劍領頭弟子臉色更是緊張,不停吼道:“卓雲,你下來,雖然你功法不俗,但來本門不久,根基尚淺,下來吧。”
那台上的弟子並不理他,聽到金吟聲音,一道寒光,帶著森森殺意,從台子上麵透了出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那麵貌不驚人的卓雲身前已有了一柄巨劍。
那劍勢劍形與巨劍門的製劍一模一樣,巨劍門以巨劍標誌,西洛無品宗號稱最強者,那劍從來不會收入鞘中。
這卓雲的劍從來沒有出現過,不是因為其視宗門規矩於無物,隻因那巨劍全是一股金靈氣息彙聚,聚氣成兵。
氣中有兵氣,不是靈氣化形那麼簡單。
青陽、巨劍眾人不再起紛爭,人人都為這卓雲的聚劍法所吸引,“劉胖子,你門中這弟子水好深。”
劉長風有點無奈,“有點深,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深到這種程度,他是帶師從藝的,以前隻是遊蕩的遊俠。”
遊俠本是漂泊無根的人,少數是因為清靜無為,不喜歡宗門束縛,大多卻是因為天姿不明,宗門不收納,所以四處曆練。
更有極少數,突得奇遇之後,功法大進,心態好點的,再覓願意收留的宗門進行修行大業,心態不好的,要麼在先前不收的宗門麵前顯擺,更有甚者自立一門也是有的。
像這種心態不好的,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再有奇遇,個人力量也不能匹敵宗門,小小奇遇其實算不得什麼。
這個卓雲顯然就是後者了。
“這小子說不定有什麼陰謀,就是想借巨劍門為踏板,進入青鸞板也有可能,進別宗也沒有人肯收他。”金羽文在旁邊嘟嚷著,聲音壓抑得很低。
“小子,你說什麼呢?”劉長風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金羽文說的話未必沒有道理,劉長老是不大愛聽的,看到風雨瑤等人已把那金羽文的嘴巴按住,直他不要再放炮。
方平站在台子上麵一動不動,隻是看了一眼那弟子,搖了搖頭,“你下去吧,天道不堅,再煉個數十年,我不想打擊你。”
那卓雲楞了一楞,他的確是一個大有奇遇的散修,得那際遇之後,體內自然有了一套塑氣成兵的法門,想入有品宗門知道年齡大了絕無可能,最後入了用巨劍的巨劍門。
他遊俠經年,大小惡戰至少千場,從來有勝無敗,尤其是最近幾年,更是勝得乏味,信心空前膨脹,而曾經被宗門拒絕的自卑又讓他一直壓抑而不顯山露水,方平一出他那壓抑的引信再不收斂,現在已經爆了開來。
已爆的炮仗,怎麼可能收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