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斷然不是人呆的,快點離開最好。”看過星芒之後,知道這地界已讓星芒起了感應,大凶大吉不好說,身上是必定難過的。
空中傳來咣啷聲音,無數樓車帶著破舊無比的蓬帆從眼前經過,偶爾有涼風習習,吹得那樓車中囂叫不止,無盡白骨在那些樓力中堆積,露出森森白牙與隻留下一對窟窿的眼眶。
梅際雲根本不回頭,她的頭發突的飛散開來,那些頭發極長,偶爾有幾根掃到楊真的臉頰,接著那女子又開始脫衣服,她身上的黑色鬥篷從來就不曾離身。
那鬥篷已向著楊真的身後飄了出去,外麵是極長下擺的上衣,現在衣服已從前後的對襟自然被解開,差點罩到楊真的臉上去。
心裏默念著,難免做出意外的舉動,那時候可就怪不得別人了,所以嘀咕了一句,“千萬別再脫了!”
這句默念過後,那女子手中已握著那所謂的斬魔長刀,刀尖缺口好像有吸引力量,無數黑氣向著刃尖湧動,最後沒入那刀身中,通體黑色的刀,能夠吞噬一切的黑色,本來應該什麼都看不到,卻因為它黑到極致反而落到人的眼中。
那女子果然不再脫衣服,人已懸浮在空中。
楊真不免有千萬隻草泥馬在不停奔跑,他也停到那女子身後,咳了咳,“當然了,如果到這地界必定得脫衣服的話,我也不是很介意,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陪你一起脫。”接著他又咳了數聲。
咳嗽來得相當猛烈,戒中的星芒震蕩得更加利害,讓他靈力有點浮動感覺,三十倍重力加身,難免出現各種異狀。
又一輛樓車從跟前經過,其車身帶著粗大的鐵鏈,那鐵鏈拖動,在遙遠的地方不停撞擊,讓人感覺這神秘空間分外幽閉,接著就有數之不盡的鐵鏈,數之不盡的樓車出現。
它們在魔氣中穿行,風嘯聲音傳來,好像遠古時候魔族人在九邊奔行狩獵的呼喝聲音。
梅際雲輕輕巧巧的就躍上了那鐵鏈,回頭看了看,目光殺了楊真一次。
楊真氣喘如牛,邊行邊下,仍然覺得艱難無比,再向上躍,突的覺得如登天般難,眼看架樓車拖行的鐵鏈又從眼前輕掃過去。
他努力伸手將那鐵鏈拉住,狠命的想躍起來,最終不能成行,他雙腳並用,用盡各種難看的姿勢攀附到了鐵鏈之上。
在上麵趴著不動,休息了好一陣,終於從上麵站立了起來,眼看著那女子緊身褻衣穿著一身,身段看來極其惹火。
人一下從鐵鏈上麵彈了起來,也如法炮製,沿著那鐵鏈向著高處走去。
行進艱難,沿途一路隻知道越行越高。
行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終於看到那女子停了下來,對著虛空之中拜祭,拜祭之後仍然不前行,卻是在看楊真。
當少年好不容易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卻看到虛空之中,一肋生肉翼、麵相極其妖豔、一道狗尾衝上天的巨大獸形雕塑立在當前,雕塑下麵又是一輛比其餘樓車更加寬大的黑車,前方另有兩根黑木做轅,前麵卻是一巨大骨架正在牽引樓車,看那獸非狐非虎,牙齒卻挺尖利,神魂俱滅,空剩下一堆骨架了。
“果然壯觀!”楊真不得不對這九巫神跡大為感歎,想不到蠻人中也有這樣的天工,那塑像妖豔氣息濃重最大原因,卻是因為那雕工,看來蠻人也並不都是不學無術的人。
“現在你可以跪下了!”那女子冷冷的道。
楊真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木然的看向那女子。
梅際雲臉上現出怒色,“叫你可以跪下了!”
楊真大怒,“若我猜得不錯,這就是你們的九巫之一,憑什麼你不跪,我要跪?九巫與我有屁相幹。”
梅際雲扔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九巫征魔宗出力極大,這是趙青陽的規矩,見九巫如見十二聖師,你沒有聽說過麼?”
聽她說得有板有眼,楊真心中不免狐疑,“就算如此,你都不跪,為什麼我要跪?”
那女子已前行,“蠻人沒有跪拜的禮節!你若不跪無所謂,出去了我給你宣揚宣揚,再說你不擔心青玉鸞?”
大陸之中往往以王道教化製人,無論是誰犯了這條,若是沒有人要製你還好說,若是有人想搞你,拿出不尊十二聖師的帽子一扣,不是死也是死,楊真頗覺無奈,蠻人沒有跪禮,這事好像在九邊見過。
隻能等到那女子走得極遠了,才跪了跪,心裏不免把這九巫罵上一通。
仍然前行,這次長了個心眼,盡量走慢點,若是快了難免後麵還要跪上幾遭,算盤打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