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獸……怎生這般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想到這裏，她仔細看著下方，身子微微顫抖。
真的，太眼熟了……似乎，在夢裏，或是在遠古太初之時，她記得見過，而且，還見過不隻一次。
到底是誰呢？
天星正在苦思冥想時，卻見鯤鵬走了上來，他金黃透亮的眼睛往下一盯，當看見誅妖陣中巨獸的模樣時，頃刻臉色大變，往後退去：“妖、妖皇……”他聲音微微顫抖。
“嗯？”天星正想著下方的巨獸，見鯤鵬上前觀看，臉色大變，頓時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鯤鵬眨了眨眼，再次仔細看了看下方的巨獸，身子顫抖地更厲害了：“這巨獸，怎麼看著，像是檮杌妖尊？”
天星聞言一顫，猛地轉過頭來，定定瞧著他：“你說什麼？檮……杌？”
當年的太古八妖之一，檮杌？萬妖界東方鎮守者，檮杌？
鯤鵬點點頭，激動得眼眶都紅了：“是！是檮杌妖尊沒錯，他的相貌，他的氣勢，他的妖氣，老臣全都認得！不可能認錯！”
“真是……是檮杌麼……”天星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倏地閃過一段舊憶。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想當初，那還是在九百年前，在那個滿是血腥殺戮的夜晚，她夢到了下方那個眼神空洞麻木的身影——檮杌。
那時的他，有著鮮活的眼神，滔天的氣概，鎮守萬妖界東方，為太古八妖之一。
許是在那個獻祭妖心的夢境中，她看到了蠱雕，看到了窮奇，所以對於這位東方鎮守者，反而是印象不深，隻記得他曾隨那些大妖一起，為救她獻祭了妖心，所以直到今時，她才見麵卻不識……
可到底是當年鎮守萬妖界的太古八妖之一，到底是為她獻祭了妖心的大妖，到底是九百年不知所蹤，被無憂控製，吃盡了苦頭，淪為傀儡的九階妖尊啊……
雖然他外貌有所改變，可她，卻怎麼就真的不識了呢？
是她太健忘，還是她太不放在心上了？
看著眼眶微紅的鯤鵬，天星腦中一片空白。
隻有鯤鵬，一直記得。
因為千年前，眼前這位八階妖皇鯤鵬，彼時還是七階妖神的修為，在檮杌妖尊盔下效力，同他一起鎮守萬妖界東方，保萬千妖族子民安危，故而如今再見，他眼眶通紅，言語哽咽。
可惜，卻早已對麵不識，拔劍相向，毫不留情！
檮杌他……早在獻祭妖心的那十日後，就已經死了啊……
陣中的他，不過是個完美的傀儡，是無憂布殺陣最的殺戮工具，當年的檮杌，早已不存於世了。
可笑當時她還讓興致勃勃地天問上仙幫忙推演，看太古八妖中，還有幾位大妖沒死。
其中雖然是有檮杌，但那也隻是一具被磨滅了意識的軀殼罷了，雖有生命，卻無靈魂，如行屍走肉一般。
想到這裏，兩行清淚順著天星的臉頰，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