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上一輩的糾葛,她和邵齊飛的未來,她真的不敢多想。
邵明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反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哥會變成這樣嗎?”
陳寒梅張了張嘴,她記得以前聽過林清如說過,邵齊飛以前並不像現在的偏執,瘋狂。
“我不知道。”陳寒梅低聲回答。
“他以前是什麼樣的?”
盡管告誡自己不該問,但她忍不住想想知道點什麼關於他的事,陳寒梅人不知在心裏對自己大罵,但又豎起耳朵認真的聽。
邵明飛的眼睛有些空,仿佛陷入了回憶的牢籠,“我記得他以前是多麼溫暖的人。”
溫暖?陳寒梅甚至不相信這樣的詞彙出現在邵齊飛的身上。
“以前我父母還在的時候,大家說他真是乖巧懂事,溫柔體貼,很招大人喜歡。當然,我父母也很愛他,不,我父母是愛我們。”
他頓了頓,仿佛想起那段幸福的時光,“我母親就像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愛丈夫,愛孩子,愛自己的家,她美麗溫婉,大方得體,我們兄弟兩非常愛她。父親呢,平時雖然嚴厲了點,但是他是我們家裏的脊梁柱,是我們溫厚的靠山,我永遠記得他掌心的溫度。”
“但是哥哥突然生病發燒了。”他的眼神突然飄得有點遠,緩緩的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他燒得很厲害,一下子竄到四十度了,爸媽當時特別著急。
“然後爸媽開車帶他去看醫生了,因為之前下過一場大雨,那時候又沒有瀝青路,所以開往醫院的路都是泥濘的汙水黏土,車當時卡在一個淺水坑裏動不了了。我爸我媽太著急了,他們把我哥鎖在車裏,兩人都分頭去找人幫忙了。”
“可是大雨天的找不到什麼人,也沒什麼人願意幫忙,我爸就回去了,他打算抱我哥走路去醫院,可是我媽並沒有回來,所以他不放心的去找了,於是又把我哥鎖在車裏。”
“然後……”邵明飛捏著拳頭,眼神迸發出憎惡的光芒,“我哥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見到我爸背著我媽在往車的方向跑,在隻有幾十步的地方,一個醉酒的男人追了出來,和我爸扭打了起來。他用碎掉的酒瓶子割斷了我爸爸的大動脈血管,血噴得很高,很高。然後他在我死去的爸爸麵前沾汙了我媽……”
邵明飛痛苦的抱住頭,“我媽是自殺的,就在我爸爸的旁邊,我哥說她當時的眼神,很絕望……”
“別再說了。”陳寒梅抖著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手指卻控製不住的因為他的話而顫栗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想象,親眼見到這一幕幕殘忍畫麵卻無能為力的邵齊飛當時應該是什麼樣的心理。
不要說是那樣偏執的邵齊飛,就換做是她陳寒梅,也許當時她還有一絲力氣的話,也會恨不得把那人送入地獄吧。
邵明飛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我哥那次憑著頑強的意誌力活下來了,在沒有人管他的情況下。”
“可是從那以後他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