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箋閣是一棟三層的樓閣,書雲箋住在三樓,玉案、嫦靜、淺歌住在二樓,阿大、阿二以及阿三住在一樓,而雲箋閣原本的下人以及柳如煙給她的下人則是住在圍繞樓閣的四合院中。
走到三樓盡頭的房間,書雲箋讓玉案用鎖打開門,一進裏麵,便能看到一個滿臉包裹著白布的人坐在那裏。
她看到書雲箋的時候,猛然的跪了下來,然後不停的磕頭:“郡……郡……主……”
聽見她如此沙啞的聲音,書雲箋抬了抬手,涼聲道:“別磕了,起來吧!”
雖然書雲箋如此說話,但是那人卻一直在磕頭,而且一聲比一聲重,書雲箋見此,看了看嫦靜,她立刻上前拉住那人,將她扶了起來。
那人站起來後,目光愧疚至極的看著書雲箋,想要再說話,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撫著自己的脖頸,呼吸略顯急促。
“青鸞,本郡主救你是因為你伺候母妃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你在母妃的藥中下毒,不過你也算是死了一次抵罪。”書雲箋看著那人,目光平緩寧靜,聲音清冽淡雅。
而這話讓青鸞心中羞愧難當,她再次跪了下來,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寫著。
命歸郡主。
看到這四字,書雲箋淡淡的一笑:“本郡主不要你的命,等你好了之後,忠心伺候母妃便可。”
青鸞聽到這話,立刻又在地上寫道:柳側妃要殺青鸞,青鸞怕是不能再伺候王妃。
“你放心,本郡主已經給你換了一張臉,等你好了之後,便會成為另外一人,本郡主如今賜你一名,青雀。你已因錯死了一次,如今是你的重生。你若是再如之前一般,殺你的就不是柳側妃,而是本郡主。”書雲箋聲音漸冷,目光之中更有著一抹殺意。
她已經給了青鸞一次機會,若是她不好好把握,自己絕對不會讓她這麼簡單的去死。自己可以救她一次,便可以殺她無數次。
遵命,郡主,青雀知曉了,青雀絕對不會再害王妃,也不會讓他人害王妃。
望著青雀在地上所寫,書雲箋的紅唇微微上揚,猶如春日裏百花盛放之時,那一抹獨立於指頭的白梨,朝霞未染粉麵,雪姿更嬌容。
回到房間,嫦靜將淺歌剛做好的金絲棗糕,端到書雲箋麵前,書雲箋拿了一塊後,目光望向嫦靜一眼,道:“有話,便問吧!”
“郡主,嫦靜不懂,青……青雀那樣一人,郡主為何還要讓她留在王妃身邊?她既然背叛王妃一次,那麼極易有第二次。”嫦靜甚是疑惑的詢問。
聽嫦靜此話,書雲箋沒有立刻回答,她張唇輕咬了一口手中拿著金絲棗糕,動作優雅的嚼著,而她唇角的笑容仿佛落上了一層薄淡的雲霧,隻見其態,不見其意。
“嫦靜,人隻有經曆過死亡之後才會變得不為他物所動,才會心如止水。青雀的確背叛了母妃,但是她已死一次,錢財地位都無法再動搖她。這樣的人在母妃身邊,我才會稍稍安心一些。”
況且,如今不管換了誰守在容秋芙的身邊她都不會放心,倒是青雀,她還真的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翌日午後。
書雲箋正在實驗室中配藥,站在這裏,書雲箋覺得仿佛回到了曾經的世界,不過她心中清楚的很,她知道自己如今隻是書雲箋,不是趙敏。
很快,書雲箋配好了自己所需的藥,便從實驗室中出去。自從靜心小築被北陵青燒了之後,書雲箋便將自己的藥都放在這裏麵,不然若是再吃一次虧,她真的會哭。
躺在臥榻上,書雲箋準備好好休息一下,雖說是前夜給青雀連夜做了手術,但是如今她倒疲累很,隻想著好好歇一歇。
不過,她剛閉上眼睛,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郡主,柳側妃說春日已到,百花已有一半嫣然而放,請郡主去花園賞花,說是不能辜負今日這美好春光。”
嫦靜的話讓書雲箋立刻睜開了雙眸,目光沉如碧潭,幽如暗夜,黑如潑墨。她掀起蓋著的純白雲錦繡紫藤錦被後起身,粉色的唇上有著一抹說不出來的笑意。
比她料想的快,看來有些人等待不及了。
書雲箋的雲箋閣在乾王府的最西方,有些偏遠,倒是極為的安靜雅致。隻是離花園較遠,大概要兩刻鍾時辰才夠。
到那裏處,除了乾王府的人,還加了不少外人,比如長公主蕭綻顏,六公主蕭媚笙,睿王府和孝郡主蕭淺夕,桓王府月盈郡主桓盈琅,以及三皇子蕭暮寒,如今的平王殿下。
五年前重生,她在盛京呆了不過十日便被送走,有很多人都未曾再見過,而如今見著,書雲箋當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紹敏見過平王殿下,見過長公主,見過六公主。”書雲箋對著蕭暮寒三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