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字千金(1 / 2)

真是一個傻男人。

書雲箋輕笑起來,走到楚葦的屍體旁側,抬起他的手,書雲箋看向方綺羅,聲音溫和而又平靜:“方綺羅,在決心殺楚葦之時,你應該就無所謂會不會被人知曉此事,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明明是死於哮喘,為何又中了毒?”

方綺羅無言,隻是慢慢的轉頭凝視著書雲箋,表情看起來有些呆滯。

“我替他驗屍之時發現,他的手中有殘留的鴆毒。”書雲箋的視線再次落到楚葦的手上,語氣不變的寧和沉靜:“按道理說,凶手下毒一般會下在茶水或者吃食之中,被害者手中應該不會有殘留的毒藥。所以,會造成這一現象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自己服毒。”

頓時,方綺羅睜大了雙眸,美麗的臉龐上,神情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捉摸不定。她的視線在書雲箋以及楚葦遺體之上徘徊,握住錦囊的雙手有些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趙敏推測,當時的他應該哮喘已經發作,隻能用手拿著鴆毒服了下去。服完之後,他就將你所調換的錦囊丟到了外麵,想要替你銷毀了證據。”

說至此處,書雲箋停了下來,將楚葦的手放回原地。注視著楚葦平靜祥和的表情,書雲箋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說道:“一個男人若是不愛你,怎麼可能會掩飾你殺他的真相?怎麼可能銷毀你殺他的證據?”

“可是……可是他那樣對我……”方綺羅機械的搖頭,雙眸之中的眼淚如泉水一般不停的流淌下來。

“我想,他是無法接受你為了配得上他,就去換了一張臉。可能他以為,你這樣做是不信任他對你的感情吧!這世上有隻見新人笑、不聽舊人哭的男人,但也有一生隻愛一人的男人。楚葦是後者,你們本該是一對眷侶,卻因為不能相互理解而走至了今日,隻能說造化弄人。”書雲箋說完,自己都不禁歎了一口氣。

人生就是這般,一瞬的錯位,便是一生的錯過。當初,她若是沒有替方綺羅整容就好了。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如今這時刻,方綺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隻能呆滯在原地,猶如孩童一般無法抑製的哭泣。

見她如此,書雲箋沒有再說一話,隻是一個人默默的退至房門前,準備離開。打開門的瞬間,楚藜和楚蓂兩人驚了一下,皆都表情異樣的看著她。

走到外麵,書雲箋將門關上,目光不自覺望向楚藜:“你們在外麵應該都聽到了,此事你們是否會告訴景世子?”

“會。”楚藜點頭,聲音低沉的詭異。

這般的回答,讓書雲箋沉默。耳邊還能聽到方綺羅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種痛徹心骨的傷悲以及撕心裂肺的絕望。

“都別怪她。”書雲箋隻說了這四個字,便沒有再開口。

從景王府離開,書雲箋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盛京城中藥鋪中買她需要的藥材。買完之後,她直接回了景王府,將自己關在房間中配藥。

之後的幾日,書雲箋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中,日日模仿北陵青的字跡,不過每日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進入實驗室中配藥,與北陵青自那日之後,也沒有再見。

另外,從楚藜口中,書雲箋得知,方綺羅自毀了容顏,之後便離開了。

三月二十日,是盛京城一年一度的賞花會,稱為百花盛宴。此宴會極為的隆重盛大,朝中七品官員便可以帶著妻兒參加,就連盛京中較為有名的商販,亦可以攜帶家眷出席。

這日清晨,書雲箋入往常一般坐在桌邊喝粥,但喝著喝著,她便停了了下來,一邊攪動著白粥,一邊發呆。

“奶娘,我不想去,可是又非去不可。”書雲箋抬眸,看了一眼玉案,表情很是無奈。

“這世上的人和事,從不能憑借自己的喜好而定。郡主的身份擺在這兒,有些事,即使不喜歡,也要去做,這是責任,也是義務。”玉案坐到書雲箋身邊,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長發,力道溫柔。隨即,她從書雲箋的手中拿過青瓷描金碎花小碗端在手中,拿起白瓷勺,玉案舀了一口白粥,喂在書雲箋唇邊:“乖,郡主喝粥了。”

玉案哄人的語氣讓書雲箋頓時笑了起來,她張嘴喝了下去,目光深深的凝視著玉案。

她對自己絲毫沒有像對主子的尊敬,有的隻是對待孩子般的慈愛以及柔和,她是真的對自己好。能夠遇到玉案,是自己的福氣。

書雲箋發呆之際,一道身影悄然無息的來到了房門之前。望著裏麵的場景,那人沒有驚擾,隻是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嫦靜和淺歌很快發現來人,正準備行禮之時,那人朝他們搖了搖頭,示意她們不要驚擾。

待書雲箋喝完粥後,她才發現站在門邊的書靖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