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靜和淺歌跟隨她的身後,見書雲箋與平時不同,兩人也不敢說話,隻乖乖的走路。但越向前走,嫦靜和淺歌越覺得不對,她們此刻是走向敘花園中人煙稀少的萩弋園。
在月牙門前,嫦靜忍不住拉住書雲箋的衣服,阻止了她的腳步。
“郡主,您來這兒做什麼?據說萩弋園死過一個妃嬪,那妃嬪死後更是陰魂不散,又害死了另外兩個妃嬪。郡主,你不要進去,進去定然會撞見那妃嬪的陰魂。”嫦靜望著書雲箋,語氣之中滿是擔憂。她的目光不覺望向萩弋園中,秀麗的小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害怕。
嫦靜這話讓書雲箋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伸手敲了敲嫦靜的頭,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好笑之意:“傻丫頭,在桃源山莊,你見過那麼多死人,那時也不曾害怕過一分,怎麼今日突然膽小起來?”
聽到書雲箋這話,嫦靜立刻出聲反駁:“死人有什麼好怕的?嫦靜跟著郡主這麼久,自然不怕。但鬼魂那東西,嫦靜又沒有見過,自然會害怕。”說完之後,她望向淺歌:“你說是不是,淺歌?”
“不是。”淺歌很不給嫦靜麵子的說了兩個字,隨即她的目光望向萩弋園,語氣堅定:“我輕功最近又進步了,鬼魂應該都沒有我跑得快,所以,我不怕。”
頓時,書雲箋被這兩個蠢蠢萌萌的小丫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其實,這兩丫頭很聰慧,遇事也是能夠冷靜對待。但終究隻是十五六歲的孩子,麵對這些鬼怪之說,自然還是會有些許懼意。
“你們若是懼怕,就不用跟我進去,但也不許呆在這兒,去其他地方呆著。”書雲箋拿開嫦靜的手,毫不遲疑的走進了萩弋園。
嫦靜和淺歌望著她的背影,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直接跟了上去。
其實,萩弋園中的景色極佳,裏麵種植著霞櫻。如今花開,霞櫻花色幽香豔麗,滿樹爛漫,如雲似霞,雲蒸霞蔚。地上更有一層如煙霞般的落英,上下一色,當真是一片盛景。
“郡主,這兒真美。”嫦靜抬頭望著周圍盛放的霞櫻,不由自主的讚歎。
“是啊,很美。”書雲箋點頭,沒有多說其他。腳步停下,書雲箋慢慢抬起右手。與此同時,一朵櫻花從樹上飄落,慢慢的,慢慢的落到書雲箋的手指之上,停滯了瞬間後,櫻花從她的指縫中滑落,墜入一片落英之中。
“腳步放輕,跟隨我來。”書雲箋說了這八個字後,腳步突然加快。嫦靜和淺歌快速的跟了過去,沒有一絲的耽誤。
行了片刻,書雲箋停在一顆櫻花樹後,嫦靜和淺歌亦是。
“一會,我大概又要失心瘋病發,你們知道怎麼辦了吧!”書雲箋回頭看了二人一眼,聲音溫和。
“嗯。”嫦靜和淺歌同時點頭。
見此,書雲箋沒有再說話,隻是回頭,目光冷寒的看著不遠處的畫麵。
在三人前方大概十幾米處,一身穿淡綠色衣裳的女子躺在櫻花樹下,身下是一層厚厚的、凋落的櫻花。她的身側站著一個身穿敘花園侍衛服飾的男子,如今這時刻,他正在寬衣解帶。
嫦靜和淺歌看到不遠處的場景,第一時間便以為是有人在此私會,自然也不明白她們郡主為何要來此?
但書雲箋看到此處,表情以及目光都是一種徹骨的冷意。
果然,有些事情會改變,有些事情卻是不變的。
前世,書芷妍在今年的百花盛宴上設計書映璿,讓人以為她與敘花園的侍衛有私情,害的書映璿被盛京人嘲笑,最後落得個以死明誌的淒慘結局。
書映璿是已故媛夫人之女,乾王府的算計與她基本無關,她也未曾害過自己。並且在臨死之前,還告誡了自己,讓自己小心書月樓。
可惜當時的自己太過驕傲,太過自信,並未在意書映璿的話。但是誰想到,最後自己真的輸在了書月樓的手上。
雖然她與書映璿關係不好,但是這個人情她必須要還。
見那侍衛脫得隻剩下裏衣之時,書雲箋伸手附在自己的發上,正想把自己戴著的步搖當做武器時,突然想起她戴的是卿都幽夢。
難得北陵青送她禮物,要是被這樣一個人弄髒了,她覺得可惜。往周圍看了看,書雲箋看到那侍衛擺放在一邊的長劍。
悄無聲息的靠近,書雲箋拿起長劍,慢慢的走向那侍衛。腳踩在櫻花上,輕微的聲音傳出,但那侍衛此時隻顧著脫衣,根本沒有在意到身後不斷靠近的書雲箋。
拔出長劍,劍刃與劍鞘之間的摩擦發出一道較響的聲音。此時,那侍衛聽到了聲音,急忙回頭,隻見書雲箋站在他不及一米之處,手中的長劍正毫不猶豫的揮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