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最不喜歡你,要不你別去了。”書雲箋並未打開折子,隻是抬眸望著北陵青,笑容狡黠奸詐。
聽到此話,北陵青的雙手附到了書雲箋的臉上,動作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別做夢了,敏敏。”北陵青笑了笑,笑容宛若月光流水一般。
“既然如此,這東西不看也罷。”書雲箋將折子還給北陵青,從頭到尾都未曾打開看過。
“給你個機會後悔。”北陵青的手從書雲箋的臉龐上移開,但他也未曾接過書雲箋遞過來的折子,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笑容宛若最無暇的玉石,柔軟而又高雅。
對於此話,書雲箋隻是一笑,聲音溫和隨意:“這個機會,我不要,你留給別人吧!”
“好。”北陵青從書雲箋的手中接過折子,眉目如畫溫潤,唇邊似笑非笑,目光深不可測。他的唇微微一動,似乎準備說話,但還未出聲,遠處的動靜讓北陵青的神情變了變。
瞬間,他的眼眸閃過一道冷銳殺氣,一旋身到了書雲箋身後,迅速地伸手握住自她身後撕裂著狂風而來的利箭。
書雲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明白北陵青此刻的動作意欲為何。遲疑了分秒時間,她慢慢的側過頭,眼眸中一點一滴映入北陵青的右手。
他的指尖縈繞著一點鮮血,殷紅刺目,順著血跡往上,便能看到他的手中抓著一支利箭,手指上血液流淌。他手上的肌膚不是純粹的雪白,而是如玉石一般溫潤柔軟的光澤,此時鮮血縈繞,仿佛紅梅白雪,格外的妖嬈。
“敏敏,你的人緣真差,第一日來國子學便有人這樣對你,你到底是多招人討厭啊!”北陵青低頭,微微俯身,唇附在書雲箋的耳側說話。她的聲音溫潤,卻又含著一抹清淺的笑意。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還是這般討厭我,更別說旁人了。”書雲箋抬頭,語氣與剛才相較,並未有什麼改變。但是當她看到北陵青的表情時,突然有些失言,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其實,北陵青此刻看起來一如往常,神情從容不迫,唇角似笑非笑。但書雲箋覺得,她似乎看見,北陵青嘴角漫不經心的笑意,在刹那間變得陰沉危險,仿佛一直操控著一切計劃,一直看透了全盤棋局的帷幄。
愣了片刻之後,書雲箋抓住北陵青受傷的手,將箭從他的手中拿掉。隨即,她打開北陵青的手心,一道幾乎橫亙了他手掌的傷痕,清晰而又刺目。
見此情形,書雲箋雙眉蹙起,她伸手蘸了蘸北陵青傷口的鮮血,聞了聞後,放心下來:“箭沒有毒。”
說完,書雲箋抓住北陵青的手,聲音之中似乎帶著一抹急切。
“狐狸,我帶你去包紮。”
兩人走了幾步,書雲箋聽到身後北陵青發出淺淺的笑聲,“敏敏,我成日欺負你,你該惱我才對。怎麼我受傷你這麼緊張?連男女授受不親這話都不顧了。”
雖然知道北陵青是在說笑,但此時書雲箋當真沒有和他開玩笑的心思。停下腳步,書雲箋握緊北陵青的手,神情沉暗的有些嚇人。轉身,書雲箋望著北陵青,神情瞬間溫柔了下來。
“是啊,臭狐狸,你成日欺負我,我自然惱你,可是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害我半分,更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我分得清,誰真正對我好,誰真正想害我?”
聽到書雲箋的話,北陵青輕笑了一聲,笑容溫良,“敏……”
北陵青突然住口,目光冷寒的看向一邊。與此同時,他的手猛然用力,書雲箋身子立刻傾向前方,倒入他的懷中。
“錚……”利箭刺入樹木的聲音傳入耳中,狠勁有力,冷銳無情。
書雲箋愣了一下,從北陵青的懷中抬起頭。轉身,她看了看插入旁側樹木上的利箭,目光隨即看向騎射場中。不過,距離太遠,她並未看到什麼。
“別看了,他不會讓你發現證據。”北陵青與書雲箋一樣,目光注視著騎射場。隻是,他唇角的笑容太過漫不經心,好似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是誰?”書雲箋離開北陵青的懷抱,向後退了一步。
“蕭景疏。”北陵青並未瞞著書雲箋,而是很直接的告訴了她。
聽到此話,書雲箋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嘲弄而又諷刺。蕭景疏既然敢在北陵青與她在一起時利箭相對,想來是知道北陵青會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他這樣做,想來是要警告自己。
“呼……”書雲箋輕呼了一口氣,沒有再說其他,隻是拉著北陵青向前走。到了一處石桌旁,書雲箋讓北陵青坐下,隨即替他包紮。
從北陵青傷口的深淺大小,書雲箋便能蕭景疏射箭時的力道。看來,蕭景疏雖然知道不會殺了自己,但他射箭時卻抱著殺人之心。她的警惕性一直不好,若是剛才北陵青,她必然會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