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我們已經吩咐過了,午後一兩個時辰約莫著便能收拾好。”
容洛的話讓書雲箋有些無語,她看了容洛一眼,正準備說話之時,發現容洛正看自己脖頸的地方。
她愣了一下,抬手將脖頸處戴著的月白雪握住。
“月白雪不是被趙姑娘丟了嗎?怎麼會在雲兒手上?”容洛注視著書雲箋,唇角之上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此話一出,房間中其他三人的目光皆都望向書雲箋,神情各不相同。書靖幽表情看起來很是疑惑,蕭延嗣則是一臉淡然,至於蕭臨宇,他對於此事似乎很有興趣。
被這幾人這麼一看,書雲箋覺得沒有遮掩的必要,便大方的鬆開,讓他們看。
“趙敏說不想褻瀆死者的遺物,所以當時隻是做做樣子,並沒有真正丟了月白雪。之後我拿去還給狐狸,他又想丟,我就暫時留在自己這兒,準備過一段時間還給他。”書雲箋沒有隱瞞,很直接的解釋給他們聽,畢竟這又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
聽到此話,容洛點了點頭,俊美清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雲兒,你和九皇叔的感情真好。”
“表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感情好?”書雲箋覺得容洛肯定是看錯了,她和那隻臭狐狸從頭到尾都沒有感情好的時候。每次見麵都是鬥嘴,經常吵得不歡而散,這樣子哪裏算是感情好?
此時,容洛慢慢的抬手,分別指了指自己的兩隻眼睛,“這隻,這隻,都看到了。你對九皇叔,比對我這個表哥還要好。不對,比對靖幽這個哥哥還要好。”
書雲箋真的覺得容洛瞎了,她就不知道他到底哪兒看到這樣的事情?
見書雲箋一副無語的樣子,容淺輕笑了笑,笑容映著他一身藍袍,格外的優雅自若,“好,雲兒,表哥這樣問你,若是靖幽和九皇叔成了敵人,你會幫誰?”
這個問題一下子便將書雲箋問住了,她從未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因為她覺得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但世事變幻莫測,前世雖然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這不代表今生不會。若真的遇到那樣的事情,她會幫誰?
書雲箋沉默的樣子讓容洛有些詫異,他隻是隨口一問,但她似乎當真了。隨即,容洛準備出聲說這是玩笑,書雲箋微涼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
“狐狸答應過我一些事,所以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書雲箋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笑容,平寂無波,而她的聲音卻是一種無法動搖的堅定。從她的言語之中,任何人都能聽出,她對北陵青的信任,一種似乎從未有過懷疑的信任。
容洛沒有想到書雲箋會這般說話,愣了一下後,輕笑了起來,“雲兒,你這般信任九皇叔,小心有一天會被他從背後捅一刀。表哥覺得,九皇叔所看到的一切,應該與我們不同,你這麼信任他,真的極有可能會吃虧。”
書雲箋知道容洛是很認真的說這話,但她無法想象那樣的事情。前世,北陵青強迫她,與她為敵,但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傷害過她一分,他給了她無數的機會回頭,可是那些機會都被她踩在腳下,棄之如敝履。
“雲兒,信任一個人沒有錯,但太過相信便會蒙蔽眼睛,看不到一些事實。表哥說這話並無惡意,隻是想提醒你,人都會變,即使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但分開的這五年,便是無法跨越的隔閡。”
容洛的話讓書雲箋很是不解,她很奇怪,容洛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樣的話?是無心?還是有意?
上下打量著容洛,書雲箋突然覺得,去年他弱冠時榮王府門檻被女子踏壞,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他穿著一件藍色錦袍,袍上以白線摻雜銀線繡出一圈圈細密的淺草紋。兩隻袖口用紅色錦帶束起,錦帶之上綁著圓形玉玦.腰間緊束著一條白藍相交的腰帶,其上嵌著藍色玉玦,玉玦中掛著淡藍色薄紗。
長及膝蓋的墨發被一尊藍色玉冠束起,發束柔柔垂落,與玉冠上裝飾的紅色流蘇一起垂至他的右腿之上。額前縈繞著細碎的發,微微擋住他的眸,一眼望去,隻覺得他的眸色漆黑,幽暗深遠。
俊美的五官仿佛雲霧之中繚繞的顰顰遠山,清華優雅,淡然寧遠。唇角釋著的一絲清淺笑容,好似一幅潑墨山水畫,古雅怡人。
如此一個風華男子,得眾多女子傾心愛慕,這並不是什麼奇怪之事。
“表哥。”書雲箋看了容洛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多謝你提醒,雲兒記住了。”
無論容洛是出於何種原因說這話,但若是不關心她,又怎麼可能多費口舌?會說這種話,想來也是出於對她的關心。
“看著你這樣子,我覺得你完全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容洛見書雲箋語氣這般隨意,便知道自己說了廢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容洛的視線看向書靖幽,“靖幽,你給這丫頭說說吧!我們說話,她根本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