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雲箋想想也是,七個人掉入了坍塌後的迦葉洞,這的確不少了。
目光望向北陵青,書雲箋拉住他的右手,準備起來時,突然發現不對。正常的人手臂,絕對不會是這樣無力癱軟。
“怎麼回事?”書雲箋立刻看向北陵青,聲音微沉。
北陵青隻是看著她輕笑了笑,側臉因為夜明珠的光芒,看起來格外的優雅柔軟:“剛剛折了。”
他的語氣溫良柔和,如天邊雲卷雲舒,神情依舊是那麼的從容自在,淡定散漫,好似這折了手臂的人並不是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折了?”書雲箋看著北陵青,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她找不到任何言語,來麵對她熟悉無比卻又陌生非常的人。
她自認為了解北陵青,可是此刻的北陵青於她來說,是那樣的陌生。她記憶中的他,不是對自己這樣殘忍,這樣不在意的人。
她記憶中的北陵青有著溫潤好看的眉眼,如玉似畫的容顏,有著邪邪的笑容,聰慧敏銳,靈透犀利,從容自信,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看書,經常一坐便是一日。她知道那麼多北陵青,可是沒有一個像現在的他。
“折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書雲箋停歇了很久,才從口中慢慢說出這麼一句話。
北陵青定定的注視著她,唇角笑意匪淺:“折了而已,說出來做什麼?”
“你受傷了,你不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書雲箋被北陵青剛才的言語氣到,她望著北陵青,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
北陵青有些不解好好的書雲箋怎麼生起自己氣來?不就是胳膊折了嗎?又不是什麼大事,她為何要生氣?
“敏敏。”北陵青出聲喚了書雲箋一聲,眼眸之中透著一點疑惑。“你為何生氣?”
書雲箋一聽這話,自然是更加惱了。合著她在這兒為了他北陵青生氣,而他卻連自己為什麼生氣都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書雲箋深呼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奚遠,手臂折了不是小事,一旦救治不及時,骨骼錯位生長,還得重新矯正,你這樣對自己身子不好。而且,矯正骨位比折了的時候還要痛苦幾倍,你沒有必要多受一次苦。”
“哦!”北陵青淡淡應了一聲,左手附在自己折了的右臂之上,慢慢摸索了一下。隨即,他的手一用力,骨骼轉動的聲音傳出。
北陵青的動作莫說書雲箋了,就連在一邊看好戲的蕭臨宇和容洛愣了一下,表情微變。他們從未見過這樣漠視痛苦的人,就好像他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接好骨後,北陵青又上下摸索了片刻,語氣淡然隨意:“好像有點錯位。”語畢之後,北陵青手指再次用力,骨骼轉動的聲音在此時格外清晰響亮。
書雲箋看著北陵青這一連串的動作,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想起那日景老王爺和她說的話,他說,北陵青如今變得都不像是個人了。她一直以為景老王爺說的是他冷靜從容的不像普通人,但此刻她才明白景老王爺指的這個。
似乎是見完全沒有一點錯位,北陵青才放下手,目光溫和的看向書雲箋:“好了,接好了,不會長錯了,敏敏,你不生氣了吧?”
“不氣了。”書雲箋輕搖了搖頭,對著北陵青微微一笑。慢慢轉過身去,書雲箋看向周圍封閉的冰室,輕咬了一下唇,鼻梁酸澀。
他到底曾經經曆過什麼,才能這樣漠視疼痛。
“狐狸,我們得想辦法出去。”書雲箋背對著北陵青好一會兒,才轉過頭去和他說話。
聽到此話,北陵青從她的手中拿過夜明珠,站了起來,在四周查看。過了一會兒,他回到書雲箋麵前坐下,語氣溫良的說道:“這冰室的牆壁平整光滑,看著不像是自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為之。既然是人為而成,那麼應該就有其他通道可以出去。而且,這上方自我們掉下之後,便沒有在墜入冰塊,想來有什麼東西阻擋了冰塊的下落,我們如今大概是在一個密封的冰室之中。”
說著,北陵青從懷中拿出火折子點燃,望著微微而動火苗,北陵青手指一動,火折子便猶如利箭一般飛竄而出,沒入一邊的冰壁之中。
“冰塊之間有空隙,風從那個方向而來,那裏應該有通道。”說完之後,北陵青伸手捏了捏書雲箋的臉。“敏敏,先休息一會,之後大概有很長的時間不能休息。”
“嗯!”書雲箋點了點頭,直接躺了一下,將北陵的腿當做枕頭。北陵青見此隻是一笑,他將自己披著的黑色繡白梨灰狐裘鬥篷取了下來,替書雲箋蓋上。
“不用了,這裏很冷。”書雲箋見北陵青這麼做,立刻搖頭拒絕。
“沒關係,我不冷。”北陵青抬手蓋在書雲箋的雙眸之上,聲音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