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雲翊白麵前跪下,雙手舉起高於頭頂,出聲說了一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方乾王府一門也都齊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緊接著,雲翊白將聖旨放在書月樓手中,恭敬的道:“奴才恭喜玉真郡主。”說完,雲翊白向一側看了一眼,一個捧著紫檀雕雲龍紋托盤的太監上前。
接過托盤,雲翊白看著書月樓,再次道:“玉真郡主,這是郡主的金印、文書以及飛鴻琉璃玉。”
“多謝雲公公!”書月樓接過托盤之後便站了起來,看著托盤中放著東西,她的目光極為的嗤笑。
書月樓清楚的記得,書雲箋七歲時便封為正一品紹敏郡主,而她的飛鴻琉璃玉,乃為極品白玉,玉色如雪如月,光澤溫軟。而她這塊飛鴻琉璃玉,隻不過是上等白玉製成,雖然毫無瑕疵,玉色潤澤,但比之書雲箋的那塊玉,著實差了很多。
就從這一塊玉上,她便差於書雲箋,更別說以正一品紹敏郡主,與正二品玉真郡主的品階了。看來,她這前半生在地位之上是贏不過書雲箋了,書雲箋是嫡女,而她現在隻能是庶女。
書月樓沉思之際,書天欄到她的旁側,溫和的對她一笑:“父王的月兒也成了郡主,父王今日著實是高興。”
語畢之後,書秀珣、唐琬等人皆都來向書月樓道喜,對於此,書月樓隻是隨意的應付了一下眾人。
這之後,書月樓以身子不適為由回去休息,柳含煙覺得有些奇怪,便以擔憂書月樓為借口,在書月樓離開之後也出了乾王府正廳。
走到一偏靜之地,柳含煙抓住書月樓的手,目光疑惑的看著她,詢問:“月樓,這封為郡主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怎麼看著一點都不高興?甚至還極為惱火的樣子,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書月樓本就因為此事生氣,如今再被柳含煙這麼一問,她更加怒從心中來,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冷聲道:“什麼喜事?母妃你認為這是喜事嗎?你怎麼這麼糊塗?怎麼一點都看不明白?”
說完,書月樓便直接轉身走向樓月閣的方向,隻留下柳含煙一人在原地。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封為郡主自然是喜事,怎麼如此生氣?”柳含煙還是不懂書月樓生氣的原因,對於她剛才的話,也是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抬眸看向樓月閣的方向,柳含煙默了默後,再次追了過去。
進入樓月閣,柳含煙直接走向書月樓的房間。剛到房門前,便聽到裏麵一陣錯雜淩亂的琴音。樂器的聲音能夠反映出彈奏者當時的心思,從這聲音之中,柳含煙聽出書月樓此時的心煩意亂,以及氣氛惱火。
柳含煙了解書月樓的性子,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這般,想來那道聖旨的確不如表麵看到的那般簡單。
走進房間,柳含煙直接到了左閣,便看到坐在紫檀喜鵲登梅琴桌前的書月樓。她此刻臉色陰沉,目光含怒,紅唇緊緊抿住,因為用力,看起來有些發白。
見到柳含煙來此,書月樓彈琴的手猛然一停,直接按在了古琴之上。她望著柳含煙,深呼了一口氣,平複自己此刻的心情。
過了大概一刻鍾時間,書月樓的神情恢複如初,絕美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點怒意。她注視著柳含煙,淡淡的笑著,笑容格外嘲諷:“母妃,月樓封為正二品玉真郡主,你心中是否甚是愉悅開心?”
如此問題讓柳含煙一愣,她看著自己的女兒,目光之中有著擔心。
見柳含煙不說話,書月樓又是一笑,此番甚至還微微笑出了聲音。“母妃。”書月樓輕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母妃,你怎麼就沒發現?你別忘了,書雲箋是正一品紹敏郡主,而我則是正二品,這就說明,我與她之間的地位差距已然確定,無論我以後是什麼身份,這個正二品玉真郡主的身份是不會改變,而娘你的身份也就確定,因為我的身份差於書雲箋,所以娘你的身份也不會與王妃平等,日後就算父王請求皇上冊封你為正妃,皇上也不可能拂了自己曾經下過的旨意,母妃,你這一生都隻能為柳側妃,再無改變。”
書月樓說出最後四字之時,柳含煙的身子猛然一顫,絕豔的容顏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望著書月樓,目光有些發愣,聲音更是有些不成句起來。
“月……月樓,你……剛才之言……之言……不是真的吧!怎麼可能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望著柳含煙這般,書月樓知道她無法接受,但這就是事實。即使如此殘酷,也得接受。
“娘,事已至此,你隻能接受,以後都不要再想正妃之位,就算王妃離世,這正妃之位也不可能是你的。畢竟冊封王妃之事要由皇上下旨,皇上的旨意已經定下,無論我們做什麼事,怕是都改變不了了。”書月樓微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