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仿若妖一般,帶著蠱惑。
“敏敏。”北陵青又喚了書雲箋一聲,聲音柔軟如水。
書雲箋立刻回過神來,手趕緊的放開了北陵青的衣袍。緊接著,她閉上眼睛,口中極快的念道:“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她和狐狸從小一起長大,這狐狸隻知道欺負她,隻知道和她鬥嘴吵架,從來不知道對她做什麼好事。他那麼壞,那麼可惡,自己怎麼能被他的美色所迷?
有些混亂的念了幾句《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後,書雲箋呼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北陵青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深不可測的目光。
“敏敏,我一說要從了你,你便如此激動,看來你還真想讓我從了你啊!”北陵青輕笑著說話,語氣佻然邪氣。
書雲箋瞪著他,一把推開他,身子立刻向後退了幾步。“臭狐狸,你現在是不是閑得無聊?所以開始戲弄我找樂子。”
“自然,除了你,其他人都好無趣,對著他們我都沒有戲弄的想法。”北陵青輕笑著回答,抬手整理著微亂的衣袍。整理好之後,北陵青靠近書雲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柔聲哄道:“好了,敏敏,我們下馬車吧!”
“哼!”書雲箋別過頭,不去看他,秀雅的小臉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其他,有著微微的紅暈。
見書雲箋鬧起了脾氣,北陵青忍不住笑了起來,目光似乎更加柔軟溫暖。他的手從書雲箋的臉上移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攤開書雲箋的手掌,北陵青慢慢的在她的掌心寫字。
微癢的感覺傳來,書雲箋看了北陵青一眼,目光隨即落到了北陵青寫字的動作上。
“你還記得?”書雲箋突然笑了起來,心中的火氣頓然消散。
“嗯!”北陵青應了一聲,寫下了最後一個字。慢慢的抬眸,北陵青看著書雲箋,柔聲道:“我們和好了。”
“知道了,臭狐狸。”書雲箋看了看剛才北陵青寫字的手心,眸光瞬間溫柔了下來。她似乎能夠看到北陵青在自己手心寫下的三個字,對不起。
北陵青如此做法,是由於他們之間的一個約定。那是在她七歲時,和北陵青大吵一架後的約定。
當時他們吵的很厲害,吵完架後大概有幾天沒有說話,雖然彼此心中都想要去和好。但是他們很清楚,彼此都絕對不會先向對方低頭。所以之後,兩人做了這樣一個約定,無論以後怎麼生對方的氣,隻要對方在自己掌心寫下對不起,兩個人就要和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再行這個約定的時候。
“既然和好了,我們下車吧!你這樣貪嘴,估計對這兒的梅花釀也很有興趣。”北陵青溫和的說了一句,掀開幕簾下了馬車,書雲箋立刻跟上。
疏梅山莊是坐落在盛京城外的一座行宮,因為其中有幾處天然湯泉,冬日較為溫暖,所以這裏成了皇族王室冬日的避寒聖地,故也稱為“冬宮”。
疏梅山莊始建於一百多年前的太淵國,是太淵宣文帝為自己最愛的女兒女姝所建。太淵國覆滅之後,天垣建國,女姝為天垣開國帝後,蕭戰為了她擴建疏梅山莊,不過可惜女姝早逝,並沒有看到疏梅山莊的擴建完成的那一日。之後,天垣的每一任皇帝,都會對疏梅山莊進行或多或少的改建,其中既有莊嚴宏偉的宮殿,也有靈巧精致的亭台樓閣、回廊曲橋,更有假山、湖泊、以及蜿蜒的河流點綴其中,如今這裏麵已經成了一處不亞於紫薇城的行宮。
進入疏梅山莊,首先便是一條漢白玉石鋪設而成的路,從正門前的台階下方開始,一直延伸到幾十米外的乾元殿。以此漢白玉石為界,將一進入的這處春暉園一分為二,左側是一處草地,上麵碧綠妝成,假山點綴,約在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塊白玉日晷。右側則是一處蜿蜒的花廊,周圍也有應時花朵綻放,花色豔麗。
走過清暉園,北陵青和書雲箋直接向桐花台的方向而去。
一入桐花台境內,周圍高木密布,綠樹成蔭,黃昏的柔光穿透樹木的縫隙,溫婉的落下,伴隨著習習而來的春風以及風中隱約的花香,像是鑄造了一個柔軟的夢境,愈發的溫柔繾綣。
至桐花台前,殿閣中碧玉珠簾已拉向兩側,幃簾卷起,隱隱的酒香從上麵傳來,在黃昏幽柔的光芒下,迷離而又恍惚。
書雲箋和北陵青上了桐花台,豐昀息等人皆都與蕭臨宇他們的手下候於桐花台外二十米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