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書雲箋覺得北陵青當真是奸詐到了極點,這事都能用來要挾自己,著實是腹黑狡猾。而自己也是的,親誰不好,竟然親了這隻臭狐狸,真是活該。
隨即,書雲箋想到昨夜桐花台上的其他人。容洛,蕭臨宇以及容琛,想到若是親了他們三個中的其中一個,書雲箋瞬間全身發冷。她覺得,親那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還不如親這隻臭狐狸。
“此事暫且記著,敏敏。日後,會有讓你還的時候。”北陵青輕而一笑,笑意深邃,目光悠遠。他從臥榻上坐起,然後抓住書雲箋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好了,別賴在我的臥榻上。快些回去沐浴更衣,你這一身酒味,饒是我,都要嫌棄你了。”
北陵青此話一出,書雲箋立刻不高興起來。她靠近北陵青,對他吹了一口氣,語氣略顯無賴:“臭狐狸,看你這麼嫌棄,我要是不做些讓你嫌棄的事,那不是對不起九皇叔大開尊口嗎?”
見著書雲箋這般,北陵青隻是輕輕的一笑,笑容溫軟而又柔和。他抬手,揉了揉書雲箋睡得極為淩亂的長發,指尖的溫潤以及涼意透過發絲與書雲箋的體溫漸漸融合,仿佛日月交彙,別樣的溫情,別樣的溫暖。
“別像個孩童一樣和我耍無賴,敏敏,從小到大,你哪次鬥得過我?”北陵青柔聲的說了一句,手指從揉動書雲箋發絲,到慢慢替她整理。
北陵青的動作溫柔清淺,如同兩人之間一起向前的時光,綿長之中帶著無法磨滅的溫暖以及恒久。
書雲箋聽到這話,慢慢的別過了頭,不再看他。不過她並未阻止北陵青替她理順長發的動作,隻是溫順的呆在北陵青麵前。隨即,她想到桐花台上的其他三人,立刻出聲詢問:“兩位表哥和小王爺他們昨夜怎麼樣了?我記得我還在喝酒的時候,他們便醉倒了,之後發生什麼了?”
“沒什麼?我帶你走了之後,吩咐了他們的侍衛,不要打擾去桐花台上打擾他們喝酒。那些侍衛若是聽話,今日宇小王爺、榮世子以及平陽王三人,不出意外怕是著涼了。”北陵青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隨意至極。
書雲箋愣了一下,目光疑惑的看著他:“我們走的時候,他們又喝起來了嗎?”
“沒有,都醉了。”北陵青輕聲回答。
“那你幹嘛那麼說?”書雲箋納悶了,完全不懂北陵青幹嘛要吩咐這樣的事情。
隻見北陵青唇角淺淺揚起一抹弧度,笑容仿佛三月湖邊流逸超然的柳,拂動了明麗流芳的光芒,悠悠的蕩起了一室旖旎而又蠱惑的風華。那超凡脫俗的美,讓書雲箋又是一驚,隻覺得在北陵青的笑中,她似乎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昨夜,我背你從桐花台離開之時,小王爺曾拜托我讓下人接他們回去休息。不過他們不是敏敏你,在桐花台又不會被人丟了性命,我自然不會管他們。”
北陵青的話讓書雲箋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小王爺都拜托你了,你為何不順便幫他一把?而且,還吩咐下人不要打擾他們喝酒,他們早就醉了,還喝什麼酒啊!你這不是故意戲弄他們嗎?”
“就是故意的啊!”北陵青眨了眨眼睛,表情特無辜,話語也特無辜。
看著他這樣子,書雲箋覺得此時的北陵青有些像小時候,眉眼之間似乎都洋溢著淺淺的笑意。不知道為何她覺得此時的北陵青很好?心中更是奢望,北陵青若是能夠一直這個樣子就好了。
不過,終究隻能是奢望。
“算了,昨日的事不管了。”書雲箋搖了搖頭,朝臥榻上的護舒寶伸出了手:“護舒寶,我們回去吧!”
“不要,爺最近不想見到你這個臭丫頭。”護舒寶扭過頭,不去看書雲箋,顯然昨夜受到了不小的陰影。
“那你在狐狸這兒呆兩日,之後自己回去。”書雲箋並未勉強護舒寶,隻是微微一笑。目光望向北陵青,書雲箋立刻惡狠狠的瞪著他:“臭狐狸,昨日的事情,你不許告訴旁人,否則,我和你絕交。”
北陵青望著書雲箋,立刻輕笑出聲,笑容柔軟的仿佛初春三月的暖陽,帶著柔柔的溫意。他輕輕點頭,語氣漫不經心:“知道了,敏敏郡主大人,我不會告訴旁人,你千萬不要和我絕交啊!”
書雲箋一聽北陵青這戲謔的言語,臉不禁一紅,她剛一說完話就後悔了,那話說的和小孩子一樣幼稚可笑。
飛快的瞪了北陵青一眼,書雲箋向房間外麵走去。而她走到白玉珠簾前時,北陵青溫良優雅的聲音與白玉清寧碰撞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刻傳到了她的耳中。
“敏敏,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叫我九皇叔,唯有你,不可以。”
書雲箋愣了一下,快速回頭凝視著北陵青。
他的笑容依舊似笑非笑,目光深不可測,如玉的臉龐上神情從容自在。隻是此時,他前額的發微微遮住了右邊的眼睛,長睫之下,他的瞳眸深暗的讓人覺得寂寞,覺得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