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綻顏此番言語,倒是提醒了如今在青桐書院中的人。剛才書雲箋的那句話,的確有些不對,若是錦袍真的如她所言沒有任何問題,她定然不會說出那話,可是她說了,這就不得不讓人另作猜測了。
眾人的目光幾乎在一瞬間聚集到了書雲箋身上,其中有懷疑,有打量,有幸災樂禍,有無所無謂,麵對這些,書雲箋並未有一絲的慌亂,隻是一如既往,唇角笑意溫和寧雅,目光淡薄清淺。
抬眸看著蕭綻顏,書雲箋輕笑了笑,抬步青桐書院的某處,在北陵絕與蕭景疏之間差不多中央的位置她停下,然後蹲了下來。
此時,書雲箋袖袍、長裙曳地,就連她手中抱著的錦袍,也拖曳到了地上,而她的此時的姿勢,剛好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眾人隻看到她蹲了下來,然後拿著手帕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
很快,她站了起來,手中的天蠶絲帕中,似乎包著什麼東西。之後,她將手中的東西往蕭綻顏的方向一扔,眾人很快便看到了絲帕中包著的東西,那是一條小白蛇。
“啊……”蕭綻顏看到小白蛇的時候立刻嚇了一大跳,腳步有些不穩的向一邊退去。
望著蕭綻顏的動作,書雲箋笑著走了過去,將那條已死的小白蛇撿了起來。
“其實,我隻是放了一條死蛇在衣服裏,想要逗狐狸玩,當時被小王爺那麼一攪合,我一個緊張,便說了那話,不會這樣都不行吧?”書雲箋看著蕭綻顏,唇角的笑意溫和寧雅。
其實,在失言說出那句話後,書雲箋便想著用怎麼樣的理由糊弄過去?想來想去,她覺得用這樣簡單的理由最好。
所以,在剛才撿起錦袍之後,她便從實驗室中將她準備用來做藥的白蛇拿了出來,放在錦袍之中。若是無人詢問,那自然最好,若是有人詢問,她便假裝從地上撿起白蛇,以此為理由回答此事。
按照此事發生時的突然以及之後蕭綻顏的刁難,所有人的注意力應該都在錦袍、蕭綻顏、以及自己身上,所以地上之前有沒有白蛇,根本沒人會注意,自己在蹲下時裝作從地上撿東西的姿勢,自然會讓在場之人認為,那白蛇是地上原先已有之物。
蕭綻顏看著拿著小白蛇的書雲箋,臉色有些不好。她沒有再說話,心中也十分清楚,此番怕是無法對書雲箋做些什麼。
“算了,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本公主不計較了。”蕭綻顏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能作罷。她清楚就算找人驗證那錦袍,書雲箋也會找不相幹的人,讓她根本做不了假。而且,這書雲箋用白蛇當做借口,完全掩飾了先前的慌亂,自己此時根本找不到其他陷害書雲箋的理由。
聽蕭綻顏此話,書雲箋淡淡的笑了笑轉身。走到北陵青麵前,她將手中的錦袍遞向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臭狐狸,你的衣服。”書雲箋的語氣有些不好,此番的一切,說起來是因為北陵青而起。當然,追根究底,是因為她自己。
北陵青接過錦袍,目光看向書雲箋手中拿著的小白蛇,笑意溫和寵溺:“敏敏,你是小孩子嗎?竟然拿死去的白蛇嚇我,怎麼這麼幼稚?”
“要你管。”書雲箋抬手,正想將那條小白蛇丟去砸北陵青的時候,突然想起這小白蛇是她花了好長時間找到的,要是砸多了砸壞了,她找誰哭去?
又瞪了北陵青一眼,書雲箋走到一邊。此時,青桐書院的人皆都沒有再注意她,趁著這檔,書雲箋將小白蛇放回了實驗室中。
這之後沒多久,書靖幽到了青桐書院。他直接走到書雲箋身側,抬手敲了敲她的頭,語氣略有不滿。“雲兒,怎麼不等哥哥一起來此?”
“你沐浴時間太長,我在那兒等著無趣,便先過來了。”書雲箋對著書靖幽笑了笑,聲音溫和,語氣隨意。
聽著這話,書靖幽隻是一笑,儒雅的五官宛若清風明月一般。“好,下次哥哥會注意,不會讓雲兒再等哥哥。”
“你說的哦!”書雲箋點了點頭,應道。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夕陽漸漸到來。此時,綺夢優曇已經在蕭臨宇的吩咐下拿到了此處,就放在青桐書院中唯一的那一張漢白玉石桌上。
書雲箋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從外型上看,這綺夢優曇與普通的曇花並無不同,不過花苞似乎比普通曇花的花苞要稍微大上那麼一些。
夕陽漸漸落下,天空之中雲層迭起,殘留的夕陽餘暉透過漫卷雲舒,將天空染得濃淡不一,蔚藍的顏色在此刻變得姹紫嫣紅,風姿絕麗,那一色寂寥的藍此時似乎完全被湮滅,隻留下那炫目璀璨的雲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