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心易變(1 / 2)

看著書雲箋有些僵硬的表情,蕭延嗣不禁一笑,俊美非凡的容顏仿佛高山絕巔上的淩雲古鬆,舉手投足之間,孤傲卓絕,自是一番風流不謝。

他的笑中含著揶揄,含著戲謔,他對著書雲箋笑,笑的她有些心虛,有些後悔。

“紹敏郡主,原來,你的失心瘋是看心情犯病,今日本王是長見識了。”蕭陌淺看著書雲箋,隻淺淺的笑著,笑意徘徊於薄唇之上,不及雙眸之中。

他穿著紫草色暗紋寶相花錦袍,腰間束著一條月白青鳳紋嵌墨玉腰帶,頭戴赤金簪冠,腰佩錦囊玉佩。額前微微垂落的發絲隨風清淺拂動,不經意間遮住他的眸,繚繞了一片濃暗的黑。麵容甚是清俊,細看之下,與蕭延嗣有幾分相似。

知道蕭陌淺是打趣自己,書雲箋笑了笑,默聲不答話。其實,她沉默主要是因為,剛才說了那話之後,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許是看出書雲箋此時的顧慮,蕭延嗣抬手附在她的肩膀之上,輕拍了一下,道:“雲兒,你放心吧!今日的表演助興怕是輪不到你,不必尋著理由避開。”

書雲箋聽著這話,轉念一想也是。

太子初立,太子妃未定。無論日後蕭延嗣是何下場,但他如今便是名正言順的天垣帝位繼承之人,想要在他麵前獻藝的女子何止一二,別說一場宴席,怕是十天十夜也完不了,根本輪不到她的事。

隻是想到曾經,書雲箋便不禁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她無比清楚,蕭延嗣這個太子不過是蕭鼎故意用來做迷惑眾人視線的棋子,而蕭延嗣自己也是無比清楚。然而對於他來說,皇位遠比被自己父親利用的傷痛重要的多。

其實,對蕭延嗣這些人來說,皇位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包括感情,包括人心。

“恭喜你成為太子,太子殿下!”書雲箋凝視蕭延嗣,微笑著說道。

蕭延嗣看著書雲箋,目光溫和清淺,如一曲風荷夏月,平淡而又簡單。他點了點頭,對著書雲箋微微一笑,笑容之中能夠看出一絲隱藏在深處的愉悅之色。

“嗯,謝謝!”

說完這話之後,蕭延嗣抬眸看了看書雲箋身後的書靖幽,點頭致意:“靖世子,本王需先去東宮一趟,你和雲兒自便。”

“是,太子殿下。”書靖幽應了一聲,聲音恭敬但不謙卑。待蕭延嗣與蕭陌淺離開之後,他抬手揉了揉書雲箋的發,語氣溫和,目光寵溺:“雲兒,走吧!無極殿如今怕是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我們也該去了。”

書雲箋知道書靖幽此言的深意,他們二人身為乾王府的嫡長子女,這樣的場合自然不宜缺席,也不該晚於旁人,以免落人話柄。

從古至今,封建王朝的挾勢弄權,都是從朝堂,到身後的家族,甚至牽扯更多。他們身處這個位置,自然也逃不過這從古至今延續下來的法則。

若是前世的書雲箋,必然會在這法則之中逶迤周璿。不過如今的她,早已經沒有了這個心思,她想做的隻是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僅此而已。

“哥哥,雲兒不想去無極殿觀禮,我想去鳳儀宮陪太後。”書雲箋向書靖幽提議此事,似乎是在尋求他的肯定。不過書雲箋很清楚,書靖幽是不會勉強自己任何事。

況且,去陪太後也算是一種周璿。有了太後的庇護,很多時候連蕭鼎都得三思後行。

書靖幽想了想後,點頭:“好吧,你去陪太後,我去無極殿時會告訴父王這件事,哥哥想父王應該也不會反對。”

說完之後,書靖幽俯身附在書雲箋的耳側,聲音略顯暗沉,似乎染了一層哀寂的灰。

“雲兒,太後似乎十分喜愛你,但是切記謹言慎行。你應該也很清楚,這紅塵萬事之中,最容易改變的便是人心,或許隻要短短一瞬,原先很喜歡的東西,便會棄之如敝履,無任何理由,無任何預兆。”

書雲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明白書靖幽對自己說這話是關心自己,想要提醒自己小心。輕點了點頭,她對著書靖幽溫柔一笑,目光溫和寧雅,語氣平寧無波:“哥哥,你放心,雲兒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如何與太後相處,你不用擔心我。”

“哥哥自然知道你聰慧敏銳,臨危不亂,不過終究,那是太後。”書靖幽將‘太後’二字說的格外重,是為了再三提醒書雲箋太後的身份。畢竟,能夠登上那樣位置,絕對不是三言兩語便可糊弄之人。

“嗯,雲兒明白。”書雲箋又是一笑,抬手握了握書靖幽的手,似乎是想讓他安心。“哥哥,雲兒先去了。”

“去吧!”書靖幽點了點頭,目光寵溺,卻又含著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