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青這般的言語讓書雲箋覺得好笑至極,他這是在逗自己,還是在和自己鬧脾氣啊!
注視著北陵青,書雲箋笑了笑,語氣突然變得輕鬆起來。“好啊,不喜歡便不喜歡,我又不稀罕你的喜歡。”
“是嗎?”北陵青看著書雲箋,唇角的笑意深遠。他向後退了一步,手從書雲箋的臉上,移到她的身前。“賠償我個無價之寶。”
“什麼?你這話是何意思?”書雲箋被這突然轉變的話題,弄得有些反應不及。
“我的喜歡無人可以拒絕,你既然不稀罕,便是欠了我,自然得補償我。”北陵青的語氣微含惆悵,但是表情卻不見一點的異樣。
這話頓時驚了書雲箋,她瞪大雙眸,問道:“這是何道理?”
隻見北陵青沉思考了片刻,慢悠悠的道:“這是我的道理,你沒得選。無價之寶和你,我總得得到一個,才不吃虧。汝寧王得你,我得寶物,這才是公平。”頓了頓,他一副好心的模樣提醒:“如今天還早,我送你回王府,你直接將寶貝給我,那我也就不攔著你和北郡王。不然,下一次他納彩,我還得從中作梗。”
“你這麼無恥,怎麼不直接叫無恥?”書雲箋瞪他。
“北陵無恥……嗯……似乎不大好聽。”北陵青似乎很認真的思考。
書雲箋氣的啞言,隻能瞪著北陵青。
此時,北陵青笑了,瀲灩白光,恰如冷月初升,無盡清輝而下,光華高貴,又如冬日灰哀天空中綻放的第一朵新雪,優雅潔白,清新涼淡。他注視著書雲箋,目光通透的仿佛能夠穿透水晶寶石的光華,似乎也穿透到了她的心中。
他開口,他說:“敏敏,其實我看得出來,黑無常對你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你很矛盾,不僅僅是因為得知我喜歡你,還有別的什麼事情。若我所料不錯,因為這事你才會恨蕭景疏,才會讓北陵絕娶你,你所有的痛苦都來自於它,對嗎?“
頓時,書雲箋隻覺得心髒之處被一柄利劍猛然劃過,一股尖銳至極的疼痛猶如突然綻放在天空的煙花一般,瞬間放大百倍,痛楚異常。她的眸光一時間有了莫大的改變,好像被北陵青在瞬間揭露了所有的麵具一般,留下一抹空白無際的茫然。
他真的太了解自己了,什麼都看透了。在北陵青麵前,她根本隱瞞不了任何事情。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極為刺目的閃電,似乎將整片天空照亮。隨即,巨雷的聲音響起,但被北陵青遮住雙耳的書雲箋隻能聽到極為清淺的雷聲。
很快,傾盆大雨落下,在周圍的湖水上濺起一片片細小的水花,如起了一層飄渺的雲煙。
耳邊雨聲在不停的回蕩,伴隨著北陵青指尖的涼意,一點一滴的落入她的心中。
看著北陵青,沉默良久之後,書雲箋將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拋諸腦後,隻緩緩的開口問道:“奚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很久了。”北陵青沒有直接告訴書雲箋,隻是淡淡的回了她這麼三個字,三個如時光歲月一般恒久長遠的字。
“不是騙我,也不是欺負我,對不對?“書雲箋輕笑了起來,笑容看起來溫和安寧,但其深處卻含著一抹苦澀。
北陵青看著她,目光深不可測,唇角似笑非笑,他捧住書雲箋的臉,低低一笑:“既然不信我,我就勉為其難的向你證明。”
話剛落音,書雲箋眼前光影一暗,北陵青的唇已經落了下來,溫柔的,寧和的,如雪花降落一般清淺薄淡。他的唇就這樣安靜的附在她的唇上,沒有深入,沒有輾轉,隻是這樣清淺的觸碰,卻溫柔的讓書雲箋幾乎哭了出來。
她相信了。
與此同時,書雲箋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比起這五年魂牽夢繞的聲音,北陵青更重要。他既然喜歡自己,那麼自己就不會做任何讓他難受之事。對於北陵絕,她隻能說抱歉了。
回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書雲箋覺得一切都像是上天在拿自己尋開心。讓自己找到牽掛已久的聲音,讓自己發現狐狸喜歡自己,讓自己發現前世的端倪,讓自己得知書家與楚家,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上天故意玩弄她一般。
隻是,她是個自私任性的人。無論麵臨什麼樣的選擇,她都會選擇對自己來說更重要的。
北陵青和北陵絕之間,重要的永遠是北陵青。
抬手抵在北陵青的胸前,書雲箋微微一推,北陵青便放開了她。此時,兩人都沒有看向彼此,都注視著其他的地方,似乎是不知道如今該說些什麼才好。
大概過了一刻鍾,書雲箋慢慢轉頭看著北陵青,輕笑了笑後,右手附在他的臉上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