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雲箋所言之事,如今七星殿中的人也就容秋芙、書月樓以及蕭綻顏知曉。其他人一聽這話,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化萬千。
太後也是有些反應不及,她望著書雲箋,半響後,才道:“丫頭,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嫁給北陵家那小子嗎?”
“嗯!”書雲箋平靜的點了點頭,如潺潺流動向前的泉水。麵對太後,她隻是很溫和的微笑著。
凝視著書雲箋,太後突然輕笑了笑,將嫁衣放回了箱子之中。腦海中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那時候的一眼,她便記了一生,在心中記了一生,隻能,在心中。
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書天怡一眼,太後唇角的笑容似乎更加的意味深長起來。她喜歡那人,天怡喜歡那人的兒子,可是她們都隻能看著心中之人站在別的女人身旁,而如今,這孩子竟然要嫁給那人的孫兒,此事到底是巧合?還是宿命?
“那小子倒稱得上是人間絕色,不過丫頭,你選擇他,應該會很辛苦。”太後微歎了一口氣,抬手撫了撫書雲箋的發,指尖不似平常的溫暖,透著一點涼意。
書雲箋看著太後,見她並未反對此事,心中有些高興。畢竟她先前那般任性胡鬧,太後若是因此大怒也是極有可能。然而太後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這般提醒自己,她對自己真的是太過縱容了。
“太後,雲兒都知道,不過路再難走,終有到頭的一日,雲兒不怕苦。”書雲箋微笑著答了一句,神情寧和安然。
“這性子倒是豁達。”太後聽到書雲箋這話,隻簡單的說了這麼一句,語氣溫和而又涼淡。她的手指從書雲箋的發間慢慢下移,落在書雲箋的臉容之上。凝視著這張臉,太後默了默後,道:“哀家會幫你和皇帝說的。”
太後此言一出,蕭綻顏立刻站了起來,出聲道:“皇祖母,紹敏郡主這般任性妄為,隨性放肆,您不生氣也就罷了,您為何還要這樣寵她?您知道不知道……知不知道她要嫁的九皇叔,也是綻顏喜歡的人?你寵她,難道就要傷害綻顏嗎?”
“皇帝上次為你和北陵青賜婚,北陵青不僅沒有答應,還告訴眾人,他有一女子非卿不娶。如今,哀家已然明白,他所說之人便是丫頭。”太後盯著蕭綻顏,目光微微冷了一分。“他們兩既然都有這心思,哀家自然是要成全。你剛才這般說話,是要哀家不顧他們二人的心意,強行拆散他們嗎?”
蕭綻顏被太後的話說的有些無言反對,他們彼此有意,太後成全自然是理所應當。可是……可是九皇叔是她喜歡的人……
在太後麵前,蕭綻顏不敢太過放肆,就算心中再有不甘,也隻能忍氣吞聲。慢慢坐回紫檀木雕紫荊花太師椅上,蕭綻顏平放在雙膝上的手狠狠握住,看著書雲箋的目光,已經毫不掩飾其中的恨意以及殺意。
太後本來心情很好,但被蕭綻顏這麼一鬧,頓時便有些不悅。她揮了揮手,吩咐宮人將烏木箱子送到書雲箋的住處。
之後,太後回到寶座之上,和書雲箋、書天怡以及容秋芙隨意的聊著。蕭華筵和書月樓很懂得察言觀色,兩人並未說一話打擾。而蕭綻顏,隻能在一邊獨自生氣。
這之後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雲翊白進入七星殿中。
“奴才參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吉祥,見過暮王殿下、長公主,見過乾王妃、紹敏郡主、玉真郡主!”雲翊白向此時七星殿中的人一一行禮。
“起來吧!”太後雖然是第一次見雲翊白,不過從他的衣飾上便知道他是蕭鼎身邊主事的人。
“是,奴才遵命。”雲翊白又行了一禮,站了起來。
太後仔細看了看雲白的長相,略微有些驚訝,她在宮中這麼多年,還未曾見過這般古雅清秀的太監。看了看後,太後開口,語氣沉靜安穩:“皇帝讓你來做什麼?”
“啟稟太後,皇上吩咐奴才,請太後移駕娥皇殿參加壽宴。”雲翊白恭敬的開口,說話語氣都拿捏有度。
“娥皇殿……”太後重複這三個字,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沉哀,變得幽寂。蕭鼎拿蕭娥皇的名字,作為她六十大壽時壽宴的地點,無非是想再一次請求自己原諒他。
可是,他曾經做了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如今,又怎麼有臉來求自己原諒於他?
太後的神情頓時變得漠然起來,她看著下方站著的雲翊白,聲音冷漠如冰:“你去告訴皇帝,就說哀家身子不適,壽宴就不參加了。”
雲翊白沒有想到太後會這般開口,愣了一下後,目光看向坐在太後身側的書天怡。
書天怡明白雲翊白的意思,想了想後,溫聲的開口:“母後,今日是您六十大壽,任意事情都及不上此事。兒臣覺得,若是娥皇在世,一定不希望看到母後如今這般模樣。母後還記得嗎?娥皇最喜歡壽宴,母後就算是為了娥皇,也應該參加您六十大壽的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