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消息一經說出,當時在宣明殿的朝中重臣,王爺世子,大部分人都震驚無言。要知道,天垣王朝幾乎全部有權有勢的人,此時都在鳳樓之上,一旦鳳樓出現意外,天垣的根基隨之便會出現動蕩。
這一消息,完全將蕭景疏手下殺人的事情遮擋,蕭鼎因此震怒,欲廢了蕭延嗣,甚至有殺他之心。
不過這一決定,被桓王爺、榮王爺、睿王爺以及書天欄四位王爺出聲阻止。蕭鼎見是這四人為蕭延嗣求情,便沉默下來。之後,他詢問北陵青的意思,北陵青隻是說了這樣一番言語。
“皇兄,若是真想廢了太子,青自然不會阻止,不過皇兄下這旨意之前,請聽聽青對今日所有事情的看法。首先,便是這水上舞事情,此事出現意外,看起來是太子之錯,是太子疏忽造成,但據青的了解,水上舞台機關處太子派了重兵把守,以免發生意外。但即使這般仔細,卻還是發生了剛才的事情,其理由不用青明言,皇兄也定然知曉,有人想要以此事陷害太子,皇兄若是真想廢太子,那不是應了幕後之人的心思嗎?”
北陵青很清楚此事是蕭鼎從中算計,但他卻佯裝不知,甚至還這般開口,幾句話便在不經意間將蕭鼎的算計陷害毀於無形之中。
“再者便是關於剛才太子下屬欲燒毀鳳樓一事,此事到底是不是太子吩咐,我們尚未查明,實在不宜妄下定論,誰又能確定這幕後之人一定是太子殿下,而非他人呢?這世上借刀殺人之事並非罕見。對於此,皇兄應該冷靜下來,派人仔細查明此事,免得冤枉了太子,造成悔恨。”
北陵青說完這番話後,書天欄幾位王爺以及朝中重臣皆都表明九皇叔之言甚是有理,希望蕭鼎派人仔細查詢。
蕭鼎心中自然清楚此事內有乾坤,不過先前完全是想借刀殺人,才會準備廢蕭延嗣。如今這番情景,他自然不能再這樣做,便決定查明此事。他問北陵青何人來查最好,北陵青推薦蕭景疏,並且讓四相作為監督,陪同調查。
聽北陵青說至此處,書雲箋嗬嗬直笑,忍不住道:“狐狸,你也太奸詐了吧!這樣的事情,也就你能做得出來。”
此事往深處一想,便能知道是蕭景疏暗中所為。其實,這個法子極好,一石二鳥。既能將他從下屬殺人的事情中解救出來,又能讓蕭鼎有廢黜蕭延嗣的想法。隻是,大概是因為時間不夠,所以缺點極多,讓人很容易便看出破綻。
北陵青知道此事是蕭景疏所做,知道他將這個罪名推到蕭延嗣身上,麵對此,北陵青隻是很冷靜的將事情整理了一遍,讓朝中大臣、王爺世子看到其中的破綻,讓蕭鼎無法再有理由執意廢黜蕭延嗣。
因為是北陵青促使局麵至此,所以蕭鼎詢問他誰來查詢此事,也是情理之中,是意料之中。此時,北陵青推薦蕭景疏,再讓四相監督,這便是讓蕭景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親手將罪名套在蕭延嗣身上,而如今他又要親手將罪名解除,如此一來,蕭景疏所做之事,完全是在來浪費時間,白費力氣。
“最好的報複方法不是殺之後快,而是將仇敵玩弄於股掌之間取樂,要不是秦王想要陷害太子,今日你又怎麼會那般救人?”北陵青淡淡的說了一句,言語聽起來似乎很是不快。
書雲箋一愣,歎了一口氣,哭笑不得的道:“狐狸,我又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幹嘛那麼在意?”
她隻是救人而已,這隻臭狐狸完全像是喝了一缸醋,吃醋吃的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北陵青不說話,隻是盯著書雲箋。
書雲箋被他盯的有些毛發,加上她覺得自己沒有錯,心中有些不高興。“北陵青,我是在救人,隻是救人而已。以前,這樣的事情,我做的多了,男子也有不少。但我隻是在救人,盡一個醫者的能力在挽救生命,我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對。”
“男子。”北陵青突然笑了起來,緩慢的重複這兩個字,看書雲箋的眼神越發的幽邃深遠起來。
書雲箋聽他的語氣,便知道自己剛才那話完全是在火上澆油。微微張唇,書雲箋正欲解釋之時,北陵青突然起身下了臥榻,走到紫檀鑲象牙九龍壁屏風前,拿起自己的錦袍穿上。
“狐狸。”看著北陵青的背影,書雲箋喚了一聲,北陵青並沒有理她,隻是動作默不作聲的整理錦袍,動作優雅矜貴。
待北陵青穿好錦袍之後,他沒有看書雲箋,隻是抬步離開,動作不緊不慢,閑適淡定,仿若林中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