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讓書雲箋覺得奇怪的是那個男子與藍氏鬼衛之間的仇恨,她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之中,雲卿和蘭隱的位置和她與北陵青有所不同,讓她這樣認為的原因有兩個。
一是與前世的不同,畢竟在這場大火之中,雲卿算是今生突然多出來的人物,而蘭隱也因為雲卿做出了以前他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
二是,那個男子應該清楚,蘭隱隻會救雲卿,他們一定會平安無事,既然如此,他這樣做是不是在多此一舉,抑或是他抓雲卿和抓自己的目的不同,抓自己是為了讓北陵青身中火毒,抓雲卿最好的解釋就是在試探蘭隱,看看他是否會為了雲卿改變。
最後,這點也是書雲箋最奇怪的地方,那便是北陵青對於此事的態度。從青玉牌的事情中可以看出,天宮大火,他自己身中火毒,一切的事情北陵青大概都猜測到了。可是即使猜測到了,他還是順了暗中之人的意思,身中寒毒火毒,他這樣做是覺得他根本逃不了幕後之人的算計,所以便不再反抗,還是,這一切都是他故意為之。
當然,這個事情,她大概是不會知道了,除非北陵青願意告訴她。如今想來,從前世開始,他們的一切都被人暗中算計著,推進著,無論是他們的感情,他們的生死,還是朝代的更替,一切都是如此。
再來談談那夜的事情,書雲箋現在細細回想起來,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鳳樓與天宮,這兩處都算是奇偉建築,但那男子選擇天宮中的天塔,這點就讓人覺得很奇怪了。
天塔之中的陣法,她確定並不是那麼好破解的,但是那些人卻同時在天塔中的幾處放火。能做到這樣大概隻有這麼兩個原因,一是暗中的那些人是陣法奇才,一個個都比北陵青更加才華出眾,當然她覺得這大概是不可能的。這第二便是,這些人很熟悉天宮之中的陣法。
但這樣一想,就會覺得那暗中之人可能是扶桑人。可是他們燒毀天塔,不顧忌那十萬鐵騎的事情,又讓人覺得他們與扶桑並沒有瓜葛。
還有就是那男子讓北陵青中火毒寒毒,這件事本身就讓人覺得奇怪。他如果隻是想讓北陵青死,他大可以暗殺、下毒,有那麼多種方法可以使用,但他偏偏選擇這種方法。
中火毒寒毒之後,人不會立刻離世,甚至有人中毒之後活了六、七年。那男子又是讓迦葉洞坍塌,又是設計天宮大火,他花了這麼多心思算計,卻沒有立刻要了北陵青的命,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為什麼又要做呢?
除非,他還有別的目的。
如果此番猜測不假,她相信這個目的,應該會從近來天垣發生的大事中顯露而出。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事情。
第一,等待。
第二,努力尋找同時解寒毒火毒的辦法。
“咚咚咚……”書雲箋沉思之際,門外傳來的敲門聲,緊接著玉案溫慈平和的聲音響起。“郡主,雲公公奉皇上旨意來此傳話。”
書雲箋沒有立刻回答,她拿起先前寫下的東西,走到窗戶邊,直接用內力將那幾張紙化成了粉末。
抬頭看著天空,書雲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應道:“進來吧!”
門立刻打開,身著暗紅色朝服的雲翊白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紫檀木雕花嵌玉托盤。
雲翊白走到書桌前停下,向書雲箋恭敬的行了一禮。“奴才參見郡主!”
“雲公公不必多禮。”書雲箋轉頭看了雲翊白一眼,又繼續抬頭望天。
“多謝郡主!”
雲翊白站了起來,視線看向書雲箋,臉上的表情與尋常無異,謙遜之中帶著一絲不緊不慢的笑容。他將手中的托盤舉起,出聲道:“啟稟郡主,這是皇上吩咐奴才給郡主送來的東西,皇上說郡主一定要收下。”
“本郡主先看看,再決定收不收下。”書雲箋話剛落音,玉案便走到雲翊白麵前,從他手中接過那紫檀木托盤。
玉案將東西送到書雲箋麵前,她隨意的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好笑。眼前的紫檀木托盤中,隻放了一支赤金鳳凰展翅鑲玉垂東珠步搖,便是傾國。
這是蕭鼎第三次賞賜她傾國,而她大概不能不收了。
“雲公公,姑父可有其他的言語吩咐?”書雲箋看著雲翊白古雅秀逸的麵容,微笑著詢問。
雲翊白答道:“皇上希望郡主在三日後的宴席上,佩戴他賜給郡主的步搖。”
“我知道了,雲公公回去吧!”書雲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雲翊白行禮告退之後,玉案看了看傾國,又看了看書雲箋,道:“郡主,你三日後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