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秋芙一切都處理的十分妥當,而且是不留一絲破綻的縝密,書雲箋便知道此事她一點都派不上用場,專心去操心她自己現在最該操心的事情就行了。
到了景王府,書雲箋還未進到卿都幽夢便被蘇頌攔住,去了外麵的藥鋪買藥,而且是她出錢,回王府後蘇頌不僅沒還錢,還把她當成了小藥童一般使喚。
花了三天三夜時間,她和蘇頌合力弄出了古書上的藥浴,這種藥浴需要上千種藥材,藥的用量把握的極為精細,每一種藥都經過她和蘇頌的雙重檢查,以避免出現絲毫差誤,功虧一簣。而這三日,書雲箋都是每天在傍晚從景王府離開,然後夜裏再暗中去景王府,每天也就睡了大概一個時辰。
北陵青泡藥浴的時候,書雲箋與蘇頌兩人在一側守著,說是兩人,其實也就書雲箋一人。蘇頌早就因為三天三夜未曾休息而累壞了,所以就直接躺在了一邊的貴妃榻上。
書雲箋看著他那樣,本來是準備不管他,但想著這個脾氣暴躁的老頭子還是很不錯的,便從一邊拿了夏日的薄被給他蓋上。不過,剛蓋上就被蘇頌一把掀開了。
對於他這行為,書雲箋有些無語,撿起薄被給他重新蓋好。
“敏敏,你對蘇爺爺挺孝順的。”北陵青凝視著她,目光溫軟。
書雲箋回頭看他,在藥浴冉冉升起的薄薄煙霧之中,北陵青的輪廓顯得有些虛渺朦朧,仿佛雲容容兮若隱若現間的孤峰絕巒,仿佛竹影飄舞時籠罩的玉白月色。
他臉容依舊如雪一般的白,泛著白玉般溫軟清潤的光彩。霧氣氤氳著他的眼眸,那純粹的、不然一點瑕疵的漆黑,此時更仿若九幽鬼獄裏無邊無際的黑暗。
微微濕了的發絲貼在他的臉頰、脖頸以及身體之上,墨色的發,玉白的肌膚,交彙著千種藥材融合時的顏色,晦暗的無以言表,也絕豔的驚人心魂。
書雲箋看了北陵青好一會兒,將一側的紫檀木雕梅蘭太師椅挪到了浴桶前方。她坐了下來,趴在浴桶上看北陵青。
“狐狸,你長得這麼好看,若是賣到楊柳胡同中,你覺得自己身價多少?”書雲箋瞅著他,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她覺得,狐狸完全可以靠臉吃飯。
“問這個是想買我嗎?敏敏。”北陵青向她靠近,和書雲箋做了相同姿勢,兩人之間的距離從最初的一尺有餘,到現在的呼吸相聞。
書雲箋點了點頭,繼續著這個隨意說起的話題。“想。”
“那就先做好傾家蕩產的準備。”北陵青的聲音極為的溫和。
見北陵青這般的配合自己,書雲箋越發起了興致,和他玩了起來。“世子爺,別這麼摳門嘛!咱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老熟人,熟人之間不是應該有優惠嗎?”
“優惠。”北陵青淡淡的重複這兩個字,漆黑的眼眸中映入書雲箋隨意散漫的笑臉。他看了她一會兒,邪邪的笑了起來:“好啊,給你優惠,先親我一下。”
對於北陵青的戲謔,書雲箋一本正經的答道:“我不能出賣色相,這是品格問題。”
“天垣律例,買賣人口,皆要經由官府批準,不得私下交易,紅樓藝館、奴隸買賣,這些地方都獲得了官府的批準,而郡主私下要買我,這觸犯了律法,可不是一句品格問題就能隨便解決的。”北陵青閑閑的答道。
書雲箋有些無語,心想這個人還真的玩上癮了,竟然把律法都搬了出來。看著他唇角邪氣魅惑的笑容,書雲箋想了想,笑容變得有些揶揄:“品格不能解決的問題,親一下能不能解決?”
“能。”北陵青知道她想做些什麼,便應了她。
“好。”書雲箋的眼眸亮了起來,靠近北陵青,在他臉上不輕不重的咬著。
她正咬的解氣之時,睡在一邊的貴妃榻上的老頭子突然站了起來,目光凶狠的瞪著兩個小輩。“你們兩鬧夠了沒?膩膩歪歪、卿卿我我個不停,說話沒一句正經,老頭子都為你們感到臉紅。”
“蘇爺爺,您和已逝的蘇奶奶難道一直都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嗎?”書雲箋回頭,看著蘇頌問道。
“你……”蘇頌被書雲箋這句話嗆到,他真的快要被這個既討人喜歡、又極會惹人生氣的臭丫頭氣壞了。她這話說旁人就算了,竟然拿來說自己,實在是太混賬了。
看著吹胡子瞪眼的某位鬼醫,北陵青低低的笑了起來。而鬼醫一看到他的笑,便氣的罵了起來。“臭小子,管管你媳婦,再不管就要翻天了。”
“蘇爺爺,敏敏就算翻天,我也無所謂,她高興就好。”北陵青柔聲的答道,伸手摸了摸書雲箋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