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書雲箋抬頭看著他。
“嗯?”北陵青低頭看著她。
“在我和蘇爺爺找到救你的方法之前,不要死。”書雲箋很認真的說。
“人都會死,早晚的問題,你們也不要負擔太重。”北陵青柔柔一笑,低頭輕吻在她的額上。
那是一種深深的、猶如大海包容一切般的溫柔,有著淺淺的涼意和痛楚,如時間和歲月一般平凡,平凡到刻骨,刻骨一樣的疼痛。
書雲箋愣了愣,無數反駁北陵青言語的話語在意識中不斷翻湧,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一句也無法說出。
這個世間,每個人都會死,生命的隕落就像花開花謝一般,遵循著一定的規律。這是世界永不改變的定律,誰都無法改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是他?這麼年輕的生命不應該消失。
可這世界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也沒有什麼應不應該,死是公平的,對於每個人來說。
“我累了,狐狸。”書雲箋很久之後,才說了這麼五個字,語氣很輕,似乎疲倦到了極點。
“我背你回房間休息。”北陵青笑了笑,直接將書雲箋背了起來。
走在棧道上的時候,書雲箋看著湖中倒映的兩人身影,一時間意識有些恍惚,她在想,北陵青還能這樣背她多久?
一個月?
一年?
還是……
她搖了搖頭,摟緊了北陵青,“狐狸,堵上神醫趙敏的尊嚴和名聲,我一定會找到解毒的方法。”
“我知道。”北陵青如此回答,目光溫柔到了極點。
接下來的時間,書雲箋專注於解毒的事情,其他事都沒有管。首先做的便是更加深入的了解寒毒以及火毒,對於此事,蘇頌比較清楚,她就蘇頌談論了兩天,當然這兩天中,兩人吵架十幾次,蘇頌砸碎七八個杯子,每次都氣的吹胡子瞪眼,指著書雲箋罵臭丫頭,但罵完之後他又繼續和書雲箋接著談論正事,變臉之快,讓書雲箋常常反應不過來。
但蘇頌行醫幾十年,在醫道之上,經驗與見識都勝於書雲箋一籌,吵是吵了兩天,可這兩天並沒有浪費,關於寒毒與火毒的事情,書雲箋了解到了以前很多不知道的東西。
之後,為了知道更多,書雲箋讓黑無常繼續給她找醫書,而她則是去詢問太醫以及帝都中較為有名的大夫。那些人在醫術上或許及不上她和蘇頌,但就算是點一樣渺小的事情,也不能排除它沒有用處。
所以,隻要是這方麵的事情,書雲箋的認真程度已經到了一種魔怔的狀態。看得護舒寶都不敢和她說話,每天隻是默默的跟在周圍,然後經常被蘇菲欺負。
六月過去,七月到來,盛京的氣候絲毫沒有改變,甚至比之前更加的炎熱,空氣中彌漫著如火一般的氣息。
清晨,書雲箋坐在桌邊喝粥,手中依舊捧著一本醫書。玉郎坐在她的對麵,一邊吃包子,一邊看她,而他們兩側的護舒寶和蘇菲,一個在大戰烤雞,一個大戰糕點。
“姐姐,你這些日子,每天都捧著一本書,會不會煩啊?”玉郎眨了眨眼睛,秀逸清雋的臉上滿是好奇。
書雲箋沒有看他,依舊翻看著醫書,“姐姐沒有時間去煩。”
“什麼意思?”玉郎更加不解了。
“就是沒有時間啊!”書雲箋抬頭對玉郎笑了笑,突然她注意到一件事,對玉郎道:“玉郎,你的年紀也需要讀書了,姐姐安排你讀書吧!”
“不要。”玉郎毫不猶豫的搖頭。
“為什麼?”書雲箋覺得有些奇怪,在她看來,玉郎這年紀的孩子應該對讀書寫字很有興趣才對,怎麼這孩子反應這麼詭異?
“姐姐,我在家中的時候,有人教授過我讀書,現在不需要了。”玉郎答道。
書雲箋看著他,想了想後,問了問玉郎一些問題,他都應答如流。見此,書雲箋就沒有再提此事。
用過膳後,書雲箋坐在羅漢床上繼續看書,今天北陵青去楚園有事,整日都不會回來,所以今日她不準備去景王府。
看完一本醫書後,她又拿了另外一本,這一本翻到一半,有人突然衝進了她的房間。
“郡主。”女子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書雲箋抬頭看了看,發現是楚蕘,“怎麼了?”
“郡主,蘇老先生被人行刺受傷了,傷在胸口,傷口中有毒,傳來的太醫,以及叫來的帝都名醫都沒有辦法解毒。老先生剛剛醒了下,讓屬下尋郡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