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看,這件事情就到這裏為止,大半夜的,還讓人安生不安生?”
蒼老的聲音帶著絕對的威嚴自院口傳來,眾人回眸,卻見慕容烈在婢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向內走了來。
慕容炳自是不願就此了了的,忙道:“爹,如今這逆子做出這等羞人的事情,豈可就此算了。”
慕容烈冷笑,“不然怎樣?如今燁兒將醉酒後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你是要聽取這丫頭的一麵之詞還是相信你自己的親生兒子?即便是那近前伺候的丫頭們,既然沒有發現房內多出個人來,又怎麼將此事弄得明明白白?今日之事已經夠多,你們還想怎麼樣,讓我這個老人家不用睡覺了是嗎?”
“爹,可是……”
慕容炳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慕容烈已經不再看他,轉而向穀素娥看去,“今次我大壽你便不用操心了,一切事宜交給舒兒,還有,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能夠入王府的,隻能是我舒兒。”
話落,不管眾人作何反應,他轉身拉著慕容舒筠即走,徒留滿院子殘局給幾人收拾。
慕容炳自是氣不過慕容淩燁的行為,卻又礙於慕容烈的話,草草做了結論,“今日之事不管誰對誰錯,既然已經發生,日後碧荷就從碧雲軒送到絳萱閣內伺候,慕容淩燁閉門思過三日,其他的,就看夫人怎麼處置了。”
說完,再次恨恨瞪了慕容淩燁,獨自一人離開,“今夜我便不回琉璃苑了,早膳擺在靜水閣。”
靜水閣,乃是李思甜的住所。穀素娥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頓時像針紮般難受,繼而目光一沉,狠戾而陰毒,向秋鳶投去,“秋姨娘好高明的招數,夫人我好生佩服。”
秋鳶狀似被她嚇了一跳,忙柔聲解釋,“姐姐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咱們心裏有數,今夜你目的達到了,老爺回府後的第一個晚上不來我這個正室院裏歇息,明日一早府內必定流言四起。可惜,你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擊到本夫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話畢,穀素娥犀利的目光將候在院中的丫頭婆子們挨個掃過,厲聲吩咐,“絳萱閣所有奴仆杖責十下,以示懲戒,雪瑩及木蘭幾個近前伺候的責任更是重大,每人杖責三十,罰一月月銀,若有再犯,加倍處罰。”
她罰的這樣狠,無非是讓絳萱閣內所有人記住,今日之所以受罰,乃是因為碧荷,所以就算日後碧荷到了絳萱閣伺候,那日子,也絕對不好過。
秋鳶隻是笑笑,對這件事情並無表現任何異樣神情,待穀素娥說完,也就領著冰淩幾個走了。
事情到了這裏,這折騰的一夜也終於算是過去。第二日一早,慕容舒筠前往琉璃苑請安,穀素娥便口頭上將關於慕容烈壽宴的所有事情交轉給了她。
時值午後醜時三刻,寒秋自院外歸來,將手中一張清單交予慕容舒筠。
慕容舒筠伸手接過,斜著身子往橫榻上一靠,細細看了起來,寒秋見狀在旁解釋,“這是往年老太爺壽辰時的菜色清單,奴婢對比了下,將次數最頻繁的寫在了上麵,小姐且看看,有沒有哪裏不妥當。”
快速瀏覽一遍,慕容舒筠抬頭看了眼終於有了日光的天空,將清單往旁邊一放,坐起身來,踏步出了屋子,“距壽宴不過不到十天時間,夫人那邊難道沒有提前準備什麼?”
寒秋聽她問起這個,心裏不免有些憤憤然,“回小姐,事情是這樣的,原本該采買的東西夫人先前是交代了下去的,可是今兒個各處管事皆都前來要求支銀子,且數額龐大。可是這夫人雖交代了下去老太爺的壽宴歸小姐全權處理,但賬房那邊卻非要讓夫人簽字才給拿銀子出來,這樣一僵持,各處管事便不依了,揚言道,沒有銀子就辦不了事,所以許多東西,都這樣耽擱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