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鉛色的雲層之下,漸漸一身影從前方的霧曦之中顯現,雖然隻是輪廓,但隨著緩緩向這邊走來,也變得越發的清晰。慢慢的,威壓也像是如戰鼓一般,由遠及近的一浪浪的湧來。
氣氛也在一瞬間升溫,濃烈程度甚至可以把樹樹燃灼。這是一頭極為漂亮的野獸,周身的皮毛發出亮麗的光澤,步履顯得從容高貴,如果野獸也有貴族之分的話,那這位野獸絕對是一位高雅的貴族。
與之相對應的是,這數十頭野獸所表現的是狂暴及歇斯底裏,野獸的獸性在這些野獸淋漓的表現出來。原始獸性血脈,猶如一把衝天而起的利刃,無形的割裂著一切。直到遠方優雅的野獸停在十仗之時,這些野獸再也壓抑不住無法止息的獸性,狂暴的嘶吼,如洶湧的浪潮向四周擴散開來,隨即便縱身向優雅野獸狂撲而去。
徐獵少隻覺得這種嘶吼,像是玻璃相互劃動的唧扭聲,說不出的難受,一刹那就讓腦子陷入迷茫,而迷茫前的刹那,清楚的看到那頭優雅的野獸,眼神向他的方向微微的掃了一眼,隻來得及在心裏歎息一口“要糟,被發現了”,隨即便限入了無邊黑暗混亂之中。
“不要動,爺爺”林妹妹略帶緊張的向榻上爺爺說道。
如今的爺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矯健,而取而代之的是無神的眼眸及周身散發垂暮的氣息,這分明是一位步入暮色的老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數日前充滿著剛毅豪爽的中年人的漢子,聯係到一起。
不知不覺清淚自眼眶中,直滑而下,隻覺得心有萬斤之石,不停的墜著自己。看著奮力張開眼睛的爺爺,林妹妹慌張的跑到近前,急切的說著:“爺爺你再休息會,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就行”
爺爺艱難的蠕動著嘴巴,細若蚊音,林妹妹把耳朵靠了靠,隨後便向爺爺說道:“不要擔心哥哥了,他會平安回來的”。少女的眼神蒙著一層霧汽,輕咬著唇角,輕眺著前方,仿佛可以透過木屋看到入口的方向,視要期盼身影出現的刹那。
自從徐獵少離開二日,爺爺也會偶爾在迷糊中清醒,短暫的醒來,所問的都是徐獵少的事情,林妹妹架不住老人的垂問,也不忍這樣欺瞞不說。說真的,看著爺爺的急迫,她的心情可能更急。
荒野是一個到處充滿著險境的世界,從自小與自己的親哥哥一路走來,到現在,沒有誰比她更了解的了。越是深處,那隨處可能的危險,呈幾何式的增長。如果哥哥不能走回來,那麼她也不願獨活,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又期望著可以帶回高等野獸,讓爺爺健康起來。
就在這糾結之中,突然間聽到入口處好似有一點動靜。“一定是他”林妹妹帶著一抹狂喜,飛奔而出,第一時間來到入口之處。“真的是他”臉上的狂喜歡還未全幹,然而就被一股心酸所代替,這股心酸還未全然在臉上暫放,瞬間就換上蒼白色,眼神露出的是赫然的不相信以及仿佛被丈夫拋棄的神情。
臉色瞬間在麵部變換了幾次,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最痛定格在有些蒼白及不自然的神情。
“哥哥,我來吧”隨手扶住了徐獵少身上之人。
徐獵少默默的放開了自己的手腳,任妹妹扶著眼前的少女。少女早已昏睡過去,對於徐獵少來說,記憶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真切。他默默注視著被妹妹扶著的少女,心裏有了一絲對於妹妹的愧疚,然後有些事情,並非逃避就可以免勉的。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見麵,深埋在記憶深處即可,然後上天總有一雙冪冪之手。
如今的徐獵少,用落魄二字形容,毫不為過。周身的衣錦,已經成為條條免強附在身上,好像另外掛上去一樣。傷痕也隱約可見。徐獵少,默默的跟著妹妹向木屋走去,活像一位犯錯誤的小朋友。
他的身上沒有獵物,一個都沒有,浮現在他眼前的那一戰,就像是逃出地獄,記憶猶新。看著前方步入木屋的妹妹及少女,再想到自己錯失了高等野獸,由然複雜的心情湧上心頭,隻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還得要加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