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山北,漢水之陰,有一老僧著灰袍一葦渡江,手持紫金缽盂,麵容淡定,其後王般若端坐蒲團之上,蒲團入水,盡然有蓮花圍繞,其上有金色神環籠罩,王般若一臉平靜,隻是不知道是古井無波還是寒潭急流。
老僧也是靜靜的立著,一葦渡江,為佛家神通之一,相傳有佛家大能曾一株草橫渡一汪江水,傳言鯤鵬金翅青鸞種種神鳥,都不敢飛度那一灘江水,江水並不急,可能比今日的這一流漢水還要平靜,可是它卻有一個名字——若水。
八百人間界,三千弱水深。鴻毛不浮,神龍不進,佛言三千大千世界中,得三藐三菩提,一葦渡江隻是傳說,他不智和尚雖然法名不智,卻也知道傳說也有可信度,就如身後的王家小子——王般若。
“般若,你可是對為師沒有叫你去那招搖洞天而感到不解?”不智和尚輕輕說道,言語中似乎帶有一絲慈悲,宛若獻佛,隻是如果沒有一手拿著酒壇,就更好了,佛門具足戒,他可是修習不了了。
王般若盤坐在蒲團上,手中念珠撚動,嘴中呢喃,聽到師傅問話,頭也不抬:“師父如此,怕是自有師傅想法,雖說有人可以將自身元力種種壓縮到煉體境界,可是依舊會對以後修煉產生影響,況且此次諸多年輕俊彥、少年天驕去次,我還是不要去湊那個熱鬧為好。”
“為何?”
“歲後三百,應作如是。”
不知和尚眼中閃過一絲金光,張嘴哈哈大笑:“東土有佛,北域出魔,世人人盡皆知,殊不知這個歲後三百,就在近日,我看那個妖魔也快出世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妖魔,還是一個人魔。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去你家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嗎?”
王般若沉默不語,低頭誦經,一如往昔。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幫庸人偏偏說我修行不好,眼光自然不好,隻是誰能夠想到一個三歲的娃娃,在我那個留白經書上寫下兩行字。”不智和尚望著眼前儀的一江漢水,緩緩說道。
正在低頭誦經的王般若,不住撚動的手指陡然停頓,原本不住啼叫的仙鶴與歡悅的魚兒,此刻仿佛也是靜止,隻有那個獨立江頭,手拿酒壇往嘴巴裏麵灌去得奇怪和尚。
“南無如來,西方尊我。這是何等的氣派,誰知道原本一身佛骨的你,竟然沾染紅塵瑣事,隻不過,為事業並不著急,這次不讓你去那個招搖洞天,自是有緣由,我料定其中定然會有大機緣出世,你我佛門中人,不太好去見生殺掠奪,此般大機緣,也伴隨種種凶險,以你的性子,怕是免不了要給人普度彼岸。”
“聞所成地,思所成地,修所成地,不入地獄,焉識地獄?”王般若依舊盤坐原地,雙手結無畏獅子印,不再撚動念珠,念珠化作一道道光華,鑽入血海,他這次來本就是為了想要目睹其中種種,誰知曉師傅竟然不讓,也隻得作罷。
“修菩薩行,行金剛事,也是可以,隻是你要管好自己,這之前,我還是先將你實力壓低為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去,確實知道你這個孩子也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佛子氣魄。”
說著話,不智和尚轉身,手臂伸出,口中呢喃佛家無上妙法,將王般若身上神通境界元力驅散。
衛林絲毫不知道那個悲天憫人,一臉慈悲的小和尚要來此尋找大機緣,更不知道那個小和尚所謂的大機緣其實還和他有不小的關係。他此刻正和吳桐這個小丫頭吃著蛇肉,大快朵頤,給人一種盡在盤中餐的食貨感覺。
“啪!”
突然,一道破空聲響,突然自遠方傳出,隻見一道銀灰色光華驟然在眼前炸開,四周白茫茫一片,火堆突然熄滅,衛林心下一動,伸手去抓吳桐,卻是沒有抓住,心中暗叫不好。
“小子,你叫衛林,是萬法書院的弟子,這次前來居然還有美人相伴,再加上你那個靈氣逼人的靈獸,可是真讓人心動啊,嘿嘿。咱們哥們可真像來嚐嚐這個小妮子的味道。”一個男子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聲,由遠及近,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