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皺眉考慮,這個劉秀是不是父親說的那個劉秀?既然今天單獨前來,看來還有些膽氣,於是說:
“讓他自己進來吧!”
李通要去安排接待劉秀的事情,和韋中直,趙燕告辭後,到了客廳。
劉秀到李通府邸來,那是不得已而為,劉縯等人到了家中,趕緊找醫生救治,其他三個人都好了,可是劉縯卻是危在旦夕。
劉秀也聽了醒來三個人彙報當天發生的情況,知道都是劉騫等人的魯莽導致,現在劉騫為魯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劉縯卻是他的親哥哥,難道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劉秀大學的同學朱祐,是個賣藥的,很懂醫術,被請來後,看了劉縯的情況,說:
“這是被人下毒,必須找到下毒的人,否則,誰也治不了!”
“可是三個人已經醒來,為什麼伯升卻還不醒?”
“我仔細看了,伯升還中了另外一種毒,剛才聽你說他和申屠臣發生了衝突,那麼一定是申屠臣下的毒!”
“有什麼辦法能救?”
“隻有申屠家的人,否則,誰也救不了,你該聽說過申屠之家一把刀,死後不知道,如果普通的人能解,那麼申屠家也就不會那麼有名氣了!”
劉秀也知道南陽李家的勢力,不是能得罪的,考慮了一夜,第二天拒絕朱祐陪同的要求,隻身奔赴李府。
知道此行如入龍潭、探虎穴,劉秀心中不免沒底,於是暗藏短刀於袖中,雖明知難派大用,但萬一真動起手來,終究聊勝於無。
劉秀到得李府,仆從恭敬迎進,將劉秀帶入涼亭等候,顧自通報而去。
劉秀等了一陣,仆從未返,卻有一年輕婦人經過。劉秀見是李家內眷,非禮勿視,於是垂目避觀。婦人見了劉秀,一臉不屑,鼻孔朝天哼哼,哼完又破口大罵:
“不要臉的東西。”
劉秀大感詫異,問婦人道:“夫人可是在和我說話?”
“噗。“婦人朝地上啐了一口痰,道:
“不是你是誰?蹭吃蹭喝的廢物!”
劉秀皺了皺眉,罵他他並不介意,但是這麼標致的娘子,怎好隨地吐痰?然而那婦人不管,就是當著他的麵吐了,噗,又是一口。
自古美人,其眼口手足,坐臥行走,美人吐口水,不雅。
劉秀並無意回唾對方,再說,自己到這邊是求人來了,轉念再一想,這婦人一定是將他當做前來投靠李家的門客,所以才有此一罵。
劉秀於是解釋道:
“夫人誤會了,我是來……”
婦人打斷劉秀,道:
“咦,現在倒知道羞恥了?就你這樣的白食無賴,下賤骨頭,這裏是你這種下等人來的地方嗎?”
婦人罵完,意猶未盡,呸,又是一口痰。
劉秀深感受辱,索性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婦人走後,仆從終於出現,道:“我家諸位兄弟已恭候多時,煩請隨我前往。”
劉秀跟在仆從身後,手有意無意地撫摸著袖中的佩劍,越接近目的地,他的心跳便越劇烈。剛才他所對付的,隻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而現在他所要對付的,則是一群複雜的男人。
仆從領著劉秀,七拐八繞之後,到了一處廳堂,堂內已聚集有近十人,皆是青壯男子,見了劉秀,紛紛起立施禮。
李軼一一引見,這是李倏,這是李寵,這是李鬆……都是同一輩的李家子弟,劉秀依次還禮不提。獨有一人,倨傲高坐,冷冷掃了劉秀一眼之後,便掉頭不顧。
李軼一笑,向劉秀介紹道:
“此乃申徒建,申屠臣之弟,對李家也並非外人。”
劉秀尷尬一笑,理解理解,畢竟他老哥殺了人家老哥,隻挨了人家一頓白眼,已經是大大占了便宜。
賓主落座,劉秀見正主李通並未現身,於是詢問。
李軼答道:
“家兄抱病在床,已服藥歇下。待家兄醒轉,自當引見。”
敵不動,我不動。
劉秀遊目四顧,欣賞起廳堂的擺設和裝飾,後來想到,既然李通見不到,那就要做點有意思的事情,於是提出到了申屠臣靈堂跪拜。
這樣做,合情合理,畢竟申屠臣是劉縯所殺。
到了靈堂,跪拜後,對申屠家人表示歉意,再次到了客廳,劉秀坐在那邊和李軼閑話,過了半天,李通還是沒有出現,他是李家的老大,見不到李通,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想到家裏危在旦夕的哥哥,劉秀不得不等待。
到了中午,仆從進來彙報說,李通突然有事情出去,今天無法和劉秀見麵,要不明天再來吧。
劉秀無奈,隻能起身告辭。
回到家中,劉秀很是生氣,受到這樣的怠慢,再說,自己能等待,哥哥的身體不能等,但是無計可施,不得不忍耐,正氣憤難耐之時,下人過來稟報:
“鄧晨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