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軼瞧著劉秀頭也不回離開,嘴裏忍不住罵了一句:
“縮頭烏龜!”
“你錯了!這正是劉秀謹慎之處,此人的確是個沉穩做事之人。”
瞧著從廳堂屏風後走出的少爺李通,李軼倒是有些吃驚。
“少爺幾時過來?”
“你走後,我即從後院過來,藏身此處。”
“那,我跟劉秀剛才說話,少爺全都聽清?”
“嗯,劉秀果然非泛泛之輩,出言謹慎小心,處處小心提防,若是當真有謀反之心,的確是可塑之才。”
“李軼跟少爺看法恰恰想法,李軼認為此人乃無膽小輩,隻怕日後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無膽小輩?”
李通不由嗬嗬笑了兩聲。
“劉秀明知道哥哥劉縯等人跟我李家有糾結,卻還敢獨自一而再上門,何來膽小之說,依我看,他不是膽小,隻是擔心時機未成熟便過於展露鋒芒,容易惹禍上身罷了。”
“少爺倒是看好他?”
李通衝著李軼輕輕點頭。
“如今劉家蠢蠢欲動,劉秀大哥劉縯養了眾多門客,難道別無所圖?我料想他們隻是在等待機會,隻是劉家的人卻不明白,機會不是等來的,而是靠自己爭取來的,現在朝野內外怨聲載道,黎民百姓過著民不聊生的日子,四處義軍四起,綠林赤眉勢頭正旺,正是起義的好機會啊。”
李通兩眼盯著劉秀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可惜的咂吧了幾下嘴巴說。
“少爺,上次回長安的路上,我曾經救了一個名叫朱銪的綠林軍領袖,若是少爺真有策反之意,咱們不妨通過朱銪跟綠林軍聯係上,若是王莽朝代必亡,咱們也好為李家鋪好後路。”
“此事當真?”
李通倒是從未聽李軼提及過,路上救綠林軍首領一說,今日聽了,不免意外。
“那日,朱銪帶人到京城外打探消息,結果遭遇埋伏,偏巧我路過瞧見,眼見朱銪本領雖高,無奈官兵多人追殺他一個,看起來性命不保,於是上前出手幫忙,未曾想那日抓拿朱銪的官兵並非泛泛之輩,裏頭倒是有幾個高手,就在我倆危在旦夕之時,趙燕和韋中直出手,才轉危為安。”
“原來如此。”
李通聽了李軼講述遇見綠林軍首領朱銪經過後,眼望前方,若有所思起來。
“既然你曾經救過朱銪一命,也算是跟綠林軍頗有淵源,不妨找合適機會跟朱銪加強聯係,不管日後江山落到誰的手裏,至少保證我李家都能在未來的掌權者手中,分得一杯羹。”
“少爺說的極是,此事李軼必會盡快辦妥。”
劉秀從李通府邸出門後,快馬加鞭回到自家府邸,剛到門口,家中小廝上前稟報:
“二少爺,大少爺交代,讓您一回來就去見他。”
“大少爺身在何處?”
“校場練武。”
“知道了。”
劉府院外不遠處有一寬闊空地,原本是一片雜草叢生之處,自從劉縯在家中收養諸多門客,他便把這片荒地收拾一番後,整理成一片用於練武校場。
說是校場,自然無法能跟官兵帳營中真正校場相提並論,人家的校場是四周高牆,高牆內旌旗飛揚,場內刀劍戩棍之類一應俱全,場中必定還有一高高將軍台,待到正式操練兵馬之時,將軍往高台上一站,手持指揮旗帳,左右一翻滾,一擺手,底下士兵各種陣法都是有講究的。
再看劉縯擺弄出來的校場,一片平地麵積倒是不小,四周大樹林立,場內稀稀落落擺放幾柄刀劍全都隨便扔在地上,更有甚至,不知哪位門客開玩笑把一柄槍投擲樹上,直接插進一棵大樹高處,樹下正擁圍一群人七嘴八舌議論如何才能把那長槍給取下來。
再看校場中央,劉氏家族頗多孩童正在那裏嬉戲打鬧,追逐頑皮,凡是在附近練武門口唯恐刀劍無眼,一個個倒是被逼往校場各角落躲過去,把中間空地全都讓出給孩子戲耍。
“大哥!”
劉秀瞧見劉縯正赤膊跟一門客過招,那人也算是功夫了得,跟劉縯一陣刀光劍影較量中,硬是把劉縯逼到了校場角落一棵大樹旁。
“好功夫!”
劉縯正鬥的興起,耳邊聽見了劉秀叫聲,視若未聞,手中鋼刀賣了個破綻後,衝著門客麵門奔了過去。
門客大驚,趕緊揮刀護住正麵,哪料到劉縯這招原本是虛晃一刀,真正的後招卻是在腿上,趁著門客手中武器護住臉正麵,劉縯腳底下飛起一腳,正中門客腹部位置,倒是把門客踢的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兄弟可還好?”
劉縯見勝敗已分,笑吟吟伸出一隻手去拉起倒在地上的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