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地下工事的路上,穀老似乎想說些什麼,幾度欲開口可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對此,周塵也早就猜到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把那些日本士兵的全身骨骼都折斷卻不殺他們?”
“我總覺得,那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幾十年前,日軍侵華之時,對待我族人民要比這殘忍得多得多。而且,我那樣對他們,目的並不是想折磨他們。”
周塵的話,讓穀老心裏稍顯寬慰,至少眼前的少年,並沒有因為當年那段曆史而陷入仇恨之中。但對於周塵的做法,穀老還是有些不解。
“確實,我在對那個日本軍官進行搜魂的時候,確實曾經一度陷入了仇恨之中。但當那日本軍官被我兩度搜魂變成癡傻之後,我心中的仇恨也淡了下來。”
頓了一會兒後周塵接著說道:“人在持續疼痛的折磨下,精神很容易奔潰,就算武士道精神洗腦的能力再強,也敵不過肉體上持續的折磨。當年日軍侵華之時,所做的孽事不少。我把他們全身骨骼盡數折斷,隻是給他們一些懲罰。等這兒的事一了,我便會把他們交給諸葛前輩,希望他們能改過自新,為當年所做的那些孽事贖些罪吧。”
經曆了一些事後,周塵已經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凡事也都懂得從多個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了。看著周塵的這番變化,穀老心中頗有感慨。“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遇事容易衝動的少年了,這樣,就算我離開,也能放心了。”
世間萬物,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有了定數。就如穀老一般,年輕時的經曆造就了他對墨家的感情,就是那份感情,一直支撐著穀老等到了周塵的出現。現在,前方有那麼重大的責任在等待著他,這難道不是天命嗎?
越往裏走,周塵越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製。
那種壓製讓周塵感覺不到天道的存在,無法再進入天人合一狀態,而且就像一天前在毒瘴內一般,連靈識和靈視都無法展開。但這跟那毒瘴內的壓製又完全不同,這中壓製不是對道的扭曲或改變,而是完全的鎖定,根本動用不了絲毫。
“糟糕,不知道再往前會不會連靈覺都失效,要是那樣,就真的跟個瞎子沒什麼區別了。”
“不會,靈覺是上天賜予的一份禮物,隻要你已經產生了靈覺,隻要你仍然在這天地之中,靈覺就永遠不會失效。從這裏的跡象來看,似乎真的是紫雀晶麵世了。”
“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那紫雀晶,既然它麵世了,那不更好,省的我費神去找。”
正說話間,前方不遠處有微微火光傳來。
“到了。”
說著,周塵便找了一處陰暗處隱藏起了身形。
“不對啊,照你的腳程算,從遇襲處到這裏,足足有四五裏路。通常巡邏的隊伍,會走出去那麼遠嗎?”
確實,山野之地夜間風大,這種距離下,別說是看不見,就算巡邏的隊伍跟什麼人打起來了,也不一定能聽到槍聲。這完全有悖常理,是兵家大忌。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麼,這些看上去不正常的事,也就說得通了。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之前一直研究的那些穀老的符紋,我想我也知道出處了。”
周塵的前半截話,還聽得穀老有些皺眉,但後半截話,卻立刻讓他精神了起來。
“你說你知道那些符紋的出處了?你說說看!”墨家自古便是積百家之長於一家,而他們的核心便是好學擅問,心裏的一個結,答案呼之欲出,作為墨家子弟,又怎能忍耐那心癢的滋味。
“你往遠的想,比如說唐朝啊什麼的,再者,既然這裏出現了日本兵,那你就不妨再往這方麵想一想。”
周塵的話讓穀老好久沒有回過味來,但當周塵拿出一張符紙並在上麵畫了一隻猴子時,穀老卻恍然大悟了過來。
“你是說唐朝擅長鎮壓之道,而禮儀教化也是那時候傳到的日本,然後經過衍變……”
說到這裏,穀老突然不說話了,周塵知道他是去研究那些紋路去了,也就沒再打擾他,而是轉頭觀察起了那些聳動的人影。
由於很多能力都使用不了,所以周塵不得不憑著肉眼去觀察對方的情況。
隻見那些日本士兵的臉上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般驚恐的表情,相信並不隻是衣著的變化讓他們產生了恐懼,更重要的,應該是突然消失不見的他們所儲備的物資,以及所有突然出現的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