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了吧?”關楚得意的揚揚眉毛,“二爸爸要帶你用人類史上最高級,最健康,最養生的法子回家。”
“什麼?”冰激淩不吃了,疼疼任由奶油逐漸融化,她看著關楚。關楚眨眨眼,“疼疼,二爸爸帶你走路回家好不好?有氧運動,現在很流行的健身方式。”
……
疼疼低下頭,邊吃冰棒邊默默往前走著,“爸爸說的好對,二爸爸的吝嗇對象從不分大人小孩。”
“我這怎麼是吝嗇呢?你爸爸從不說我好話!二爸爸這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好吧,是有些節儉了……過度節儉總行了吧!”在疼疼無辜卻堅定不移的注視下,關楚哭喪著臉,“好吧,疼疼,你二爸爸真不是有心和你吝嗇的,實在是你二媽媽這個月沒收了你二爸爸所有的勞動合法所得啊,二爸爸好可憐?”
關楚可憐巴巴看著疼疼,疼疼的冰激淩吃完了,嘬著還有殘味的棍子,龔筱藤點頭,“二爸爸是很可憐。”
關楚笑了。
“不過二爸爸,前天你往鞋盒子裏塞的那個紅色小本本上,我看有好幾個零呢。”
於是那天,關楚成了繼小茹老師之後,第二個被疼疼弄到無語的大人。
可關楚的這筆打車費最終也沒省下。電話鈴響起時,他正在哄疼疼。
“噓,疼疼,你爸爸電話。”關楚收起孫子臉,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疼疼啊,她很好、特別好……什麼?新家地址?……難道?”
“我在臨水。”
碩望機場外的停車場出口,值班員放行走一輛美產別克,正打算喘口氣喝水,下一輛車已經咆哮著發動機開到了窗邊。那是輛黑色牧馬人,車頭擦的鋥亮,值班員眨眨眼看著光澤裏正發呆的自己的影像,後知後覺的看了眼顯示屏。“十元。”
車窗無聲滑下,窗裏伸出一隻手,值班員打個寒戰,不是冷,是眼前這雙手太特別了。
那是雙過分蒼白的手,帶種病態的顏色,五指並攏著,乍一看,有種死人手的錯覺,可手指的形狀卻好看,修長勻稱的,讓人很容易想到那雙手在黑白琴鍵上跳動的情形。此時,這雙手的食指和中指間,板正的夾著一張舊版十元。
值班員接了錢,脖子往收費亭窗外伸了伸,他想看看,開這輛車的會是怎樣一個人。
可惜車窗已經滑起,再加上光線原因,他來不及看清車主人的樣貌,隻瞥見一雙抿緊的薄唇。
正沮喪時,即將閉攏的車窗裏傳出一個男聲,那聲音乍聽時有些凜冽的感覺,至於說話的內容更讓那個值班員徹底打了個激靈。
“通過注冊會計師考試,這輛車很快是你的。”
值班員喜歡車,他也的確在準備注冊會計師考試,但這些連自己同事都不知道的事,那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值班員半拉身子栽向窗外,可除了衝著馬上消失的車尾燈喊“哎”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什麼車是我的?”關楚結結巴巴報了地址後就聽電話那頭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句,他想不明白,再問時,那邊已經是嘟嘟嘟的忙音了。
壞了,關楚一拍大腿,他想像不出疼疼她爸去到新家發現那是個多麼詭異的存在後,他是以細胞個體形式存活好,還是幹脆灰飛煙滅算了。
“Taxi!”什麼扣出牙縫每一片肉絲隻為攢私房錢的說法,在關楚麵對那人的時候,都成了廢話,活命要緊。
抱著疼疼上了車,關楚和司機師傅報地址。
屏東區泗水東道鬆平小區11棟902號房,在一個月之前,還是棟長達一年無人問津租住的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