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岩再現(1 / 2)

一把寶刀,一個俠客,他們都是孤獨的,但如果一把寶刀遇到那個令它出鞘的俠客,剩下的隻有寂寞,無敵的寂寞,自由的寂寞,牽掛的寂寞,亦或許隻有這樣的寂寞才能眺望江湖一塵不染。

少年收起鋒利的兩雲刀,寶刀似乎也能聽懂主人的意思,收起了攝人心魄的光芒。少年還是微笑,微笑就是他的麵容,似乎這微笑是天生,亦或許這個世界沒有令他難過悲傷的事情,不論是本能還是偽裝,在這個江湖上這樣讓人舒服的笑容已經不多了。

少年來到段雲鴻和飛雲佛殺的跟前禮貌的說道:“兩位前輩!方才情急之下,冒昧取刀,實在無理。”

段雲鴻望著飛雲佛殺笑了笑,又對著少年說道:“年輕人怎麼稱呼?”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回答道:“在下實在無理,晚輩性葉,單名一個淙字”。

段雲鴻說道:“不妨,葉少俠,不必太過拘禮。無心奪刀,刀卻在你這手,這也是天意。”

葉淙雙手捧著兩雲刀說道:“晚輩何德何能,決不可能有占寶刀這念”。

段雲鴻揮了揮手,說道:“你若無德無能,何以識破東廠陰謀,又何以化降刀石,刀不問事隻論人,即是天意,少俠亦是豁達之人,又何必過於謙虛”。

葉淙說道:“在兩位前輩麵前,在下實在不敢隱瞞。在下隻是江湖一浪子,居無定所,四處飄渺。兩雲刀乃是段前輩的畢生心血,亦是南盟城的靈魂,晚輩實在難當此問逐兩雲寶刀的重任”

段雲鴻說道:“靈魂是虛,責任是虛,天下第一是虛,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才能自由自己和他人。兩雲刀本就狂放桀驁,降刀石裏封印十年,今日看到那出鞘時綻放的光芒,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但我不知錯在那,今日看到少俠持刀才知,釋放自由才是真正安寧,兩雲刀封印城頭,再好的刀也不過是個象征和虛名,涉身江湖裏它才是兩雲刀。”

葉淙說道:“聽了前輩一番言語,晚輩再多做推遲似乎也太過迂腐。既然是天意,兩位前輩如此信任,我定會好好運用兩雲刀。”

飛雲佛殺說道:“如此甚好!兩雲神刀再現江湖,任重道遠,年輕人江湖險惡自己保重!”

葉淙本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告別了兩位前輩,便匆匆上路。

段雲鴻望著飛雲佛殺會心一笑。

兩雲刀總算是找到了新的歸宿,葉淙身上的聰慧善良和正義,寶刀配英雄,這本就是江湖的定律亙古不變。

葉淙帶著兩雲上路,他知道從前的他是一浪子,如今他卻多了一分重任,他心裏總有些許的不情願,但收下寶刀便是承諾於道義不能後悔,隻有默默去尊重和證明。

寂靜的山峰,喧鬧的飛鳥,石桌旁兩人在安靜的弈棋。

弈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楠,他的從昏厥裏醒了過來,但他並未流淚哭泣,隻是他的眼神變得空泛單純又透露著孤獨的狼性,這個眼神總叫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眼神曾有兩個人有過,一個便是溫雲峰,還有就是在另一旁陪溫楠弈棋的十三殺。

十三殺問道:“你記得你父親嗎?”

溫楠說道:“記得,從未忘記。”

十三殺又問道:“你牽掛你母親嗎?”

溫楠冷冷的說道:“牽掛。”

十三殺繼續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麼?”

溫楠回答道:“尋找父親,尋找母親。”

十三殺問道:“那如果他們都死了,你又當如何?”

溫楠還是冷冷說道:“血債血償。”

十三殺不再問了,他知道幼年失去父親和那場血腥的屠殺,已經在這個少年身上烙印下深深的仇恨。

此刻,十三殺陷入了深深的懊惱之中,這份懊惱是帶著自責和可憐,想起落雲澗一戰,他知道他現在不僅是十三殺更是溫雲峰。

就在十三殺沉思的時候,溫楠主動開口了。

溫楠說道:“前輩即是父親摯友,請教我劍法。”

十三殺問道:“為什麼要學劍法?”

溫楠回答說:“我一直就想學劍,隻是父親和母親一直希望我不要涉足江湖,我不願讓他們擔心,所以一直未提。如今父親不在,母親生死未卜,靈石村那場屠殺,我必須向江湖要一個說法”

十三殺說道:“你學劍就為報仇?”

溫楠並未遲疑道:“對,報仇”

十三殺說道:“先下完這盤棋。”

接著,兩人沉默不語專心下棋,棋局總是可以參詳人生,棋局總會終了,最後一步才會分出勝負。

此時兩人的棋基本上都已殺完,兩人都還有一匹車,但溫楠多一相,棋局已勝負馬上可分,但溫楠卻主動失去一相,讓棋局陷入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