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北風,無情的肆掠。
空洞黑夜,不見方向。
孤單的人,來了又走,江湖依舊孤獨,
浪跡天涯,什麼地方才是終點?
要多少輪回,他們才能停下來歇息?
夜漫無盡頭,兩個孤單的身影,顫抖著向前,渾身是傷的溫楠和重曲還是沒有停下,沒錢沒身份沒地位,如今又武功盡失,這樣的人江湖又怎會給他們一席之地?或許在他們心中早就已經絕望,可是他們為什麼還是麵帶微笑?因為前麵的路既使絕望,也要一步步的走完,他們身上背負著江湖太多的寄托,如果他們一旦放棄,或許這個世道就真的再也無力拯救,所以他們必須要堅持下去。
幸好今晚的月亮異常的明亮,天無絕人之路,至少還有月兒為他們照亮前行的方向,和煦的月光默默的照耀,至少這兩個孤獨無依的男人,還能看清前麵的路。
他們互相攙扶著,慢慢的向前走。溫楠望著月亮,柔和的月光靜靜的灑在他的臉上,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山林一般俊秀的麵容,他沒有變,他還是那個堅強倔強的溫楠,因為他還在微笑。重曲也望了望這顆明亮的月兒,他的眼中充滿愧疚和不舍,或許愧疚是來源於自己的曾經,不舍則是留給那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因為他知道他的這條命始終有一天會償還給那些屈死他刀下的英魂,雖然心中著萬千的思緒,但他依然沒有絕望,他的笑還是那麼純淨。一個劍客,一個殺手,這或許是看起來兩個不相關的人,但是他們卻真真實實的走在了一起,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那驚人般相似的微笑吧,這也是為什麼,慈蕊說看到溫楠就好像看到重曲一樣,那般熟悉和親切,這也正是因為他們身上那麼多驚人的相似吧!
走著走著,天也慢慢的亮了,他們也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了?隻看見周圍的行人慢慢的多了起來,而且大多數都是一些百姓,這麼一大早就開始如此的匆忙,一看就知道定是到哪去做生意的。
渾身的傷,陣陣作痛,一夜不停的趕路,溫楠和重曲肉體和心靈上的疲憊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雖然他們的臉上依舊掛滿了微笑,讓世人看見他們的平淡,可是他們的疲憊已經從他們的步伐和眼神中流露出來,他們不在望著遠方,他們的步伐已不在匆忙,他們兩眼無神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終於到了一個城池模樣的地方,他們倆漸漸的停下了腳步,望著這裏的一草一木,望著這裏來來往往臉上洋溢著幸福微笑的百姓,這一切的景象,他都是倍感熟悉,因為他來過這個地方。望著城樓上那巍峨鋼勁的三個大字“南盟城”,溫楠終於放聲的笑了出來。
轉過身對著重曲說道:“重曲,你看我們到南盟城了。”
重曲慢慢的抬起頭,靜靜望著這座城池,一言不發,在心底他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南盟城的模樣,在耳邊一直回蕩南盟城兩位老前輩的英雄故事,但當他真正的看到南盟城這座城時,他才知道如此雄偉和正義,那般凜然不屈,那般堅毅孤單,這些給人靈魂上的震撼,如果不親眼所見,是沒有人能夠聯想得到的。重曲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的眼神又開始有了起伏,他的手上什麼都沒有,但或許在他的眼中,他的手上染滿了鮮血,麵對正義的城池,想到自己的曾經,重曲難免心生畏懼,但是他知道既然來了就沒有理由後退,就算是兩位英雄要自己的性命,那也是理所當然。
重曲終於從沉思中醒了過來說道:“一直聽溫兄說起南盟城,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座城本無什麼與其他不同的地方,但是隱隱約約卻透著一種江湖的霸氣和正義,可想而知兩位老英雄也正如這座城池般堅守和正義。”
溫楠笑了笑說道:“重曲你的這番感受,與我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一摸一樣,的確這座城就是這般的與眾不同。不說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說罷,兩人便跟著大群的百姓走進了城門。以前離開這裏的時候,溫楠隻知道這裏聚集了很多北方逃難下來的百姓,當時的南盟城還亂作一團,沒想到如今已經不見一個難民,百姓安居樂業,這裏也增加很多陌生的麵孔,人流也比當初擁擠了很多,但是不一樣的是,大家的臉上都掛麵了笑容,可想而知他們從北方下來到了這裏,沒有戰亂,沒有紛爭,在南盟城這個純淨的城池,他們也漸漸的步入了自己的生活。
看到這些溫楠由衷的笑了笑,同時心底也默默的念道:“葉兄啊葉兄,你為什麼變了?你看看百姓們安居樂業的笑容,多麼溫暖和純真,你又何必定要挑起戰爭,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還這世道一個太平。哎,或許你有你的理由,隻是可惜我們以後都不會在同路了,下次見麵不知又是什麼模樣?”想到這裏溫楠心中又生起了愁緒。
重曲看著溫楠那憂愁的神情,便問道:“溫兄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溫楠這才緩過神來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段叔叔的府邸就在前方不遠。”
說罷,兩人便向著前麵的街道走去,穿過了幾條街,終於段府出現在了溫楠和重曲的視線,這座府邸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金碧輝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大雄偉,不大不小,看上去也十分的清靜,這裏已經是南盟城最偏僻的一個角落了,看來段雲鴻也是一個喜好清靜的大隱之人。
溫楠和重曲走上去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很老的管家麵帶笑容的說道:“兩位年輕人,請問你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