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齊聲回答道:“高興。”
李自成繼續問道:“如今天下大定,你們最想做什麼事?”
一個將軍站出來說道:“兄弟常年在外,也沒有過上一個安穩的年,如今終於走出來了,隻想安安穩穩過個年。”
說罷將軍又轉過身對身後的兄弟說道:“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沸騰,齊刷刷的回答道:“過年、過年、過年。”
李自成也激動站了起來說道:“命令夥房準備餃子,備好焰火,如今天下大定我們便天天過年。”
說罷,朝堂之上笑聲一片,聽到過年如此親切又陌生的話語,這些長年征戰的將士心中也是無比高興。
這時李岩站出來說道:“闖王如今天下初定切莫懈怠,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番話語一出,朝堂之上又恢複了安靜,熱鬧氣氛頓時煙消雲散,李自成也收起笑容冷冷說道:“李岩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有什麼事不能改日再說嗎?”
李岩說道:“闖王如今天下初定,清軍雖然暫時撤走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卷土重來,中原邊刑義軍和河南獨臂王大戰一處即發,一旦他們二人打起來百姓們又得流離失所,此時此刻我們更需要做的是如何鞏固天下太平?而不是在這裏商討如何吃喝?”
這句話一出,更是迎來全場將士的一片唏噓,更是讓李自成顏麵無存。
李自成說道:“好,那麼李岩你來告訴我,如今我們該做些什麼?”
李岩說道:“首先我們得做好邊關防守,尤其是山海關必須控製住,隻有這樣才能阻斷清軍的來路;其次我們更應該團結邊刑義軍和河南獨臂王,此二人手下都有幾萬雄兵且戰鬥力極佳,如果能夠納入麾下也更有把握和清軍鐵騎抗衡,同時也可免去中原一場戰火。”
李自成冷冷的笑道:“我為何要收攏他們?沒有他們我照樣可以將清軍打的屁滾尿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聽到李自成這番驕狂跋扈的話語,李岩更加著急了說道:“闖王,清軍隻是暫時離去,這次取勝純屬僥幸我們萬萬不可驕狂自大。”
聽到這番話語,李自成頓時怒火中燒,或許從前李岩說這樣的話,李自成不會去多想什麼?但如今不一樣,他是一國之主了,他有了君王的威風和顏麵,所以這樣的話語他絕對不能容忍。
李自成憤怒的說道:“李岩我當你是兄弟一再仍讓,你萬不可得寸進尺,再出言不遜言軍法從嚴。”
聽到李自成這番話語,李岩再也沒有說下去,他知道如今的李自成已經不是當初的李自成了,他是一國之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王,兄弟之情再大也敵不過君臣之別。
望著李自成憤怒中帶著冷漠的眼神,李岩有些痛心眼眶也有些濕潤,過了很久他強壓製內心的情緒說道:“闖王,你曾是我最好的兄弟,然而你卻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李岩要走了,麵對這樣的勝利讓李岩有些後悔也有些絕望。”
說罷,李岩便轉身徑直朝大殿外走去。朝堂之上眾將士紛紛下跪為李岩求情,然而李自成始終不為所動。
走到大殿門口時李岩停下了腳步,或許他還對這位好兄弟抱有一絲幻想,然而李自成發自內心就沒有想過留下李岩,或許在他心目中李岩永遠隻是個優柔寡斷的書生,不適合卷入朝政和戰事。
終於李岩眼眶那滴淚劃落在地,他也沒有再猶豫,大步向著殿外走去。
收拾好了一切,李岩和他的夫人走出了京城,直到他們踏出京城,李自成也沒有出現,不管出於什麼?李自成至少應該來送送這位兄弟,然而他並沒有。
回頭過望了望雄偉滂沱的北京城,李岩心中有萬種情緒,然而卻沒有一個讓他留下的理由。
夫人說道:“相公,兔死弓藏,這裏已經沒什麼值得我們留戀的了。”
李岩笑著說道:“紅娘你錯了,闖王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如今他頂著被唾罵的風險攆我走,我也不知是為何?或許他是為了我好吧!”
紅娘說道:“好吧!無論如何?相公到哪我便去哪?”
說罷,李岩深深的擁抱住這個富貴貧賤都與自己的不離不棄的女人,兩人相望一笑便向著西邊走去,消失在那座山林之中。
待到李岩和紅娘走後,李自成才慢慢的出現在城樓之上,望著西邊喃喃自語道:“李岩讓你離開,隻是不想你卷入以後的戰亂之中,邊刑義軍、河南獨臂王野心勃勃的政客,與他們之戰在所難免,以你的性格日後定會吃虧,所以離開於你來說也是好事。”
說罷,望著遠處,李自成欣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