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贖惡大聲叫囂道:“快叫你們的將軍出來見我。”
望見葉贖惡大軍如約而至,士兵們也不敢怠慢,立即前去通報秦森。不一會兒秦森和軍師便出現在城樓之上,隻是二人的臉色一改昨晚的信心滿滿,變得憂鬱低沉。
望著獨臂王秦森,葉贖惡笑了笑說道:“秦將軍臉色好像不太好,不知道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你我都是義軍,我打心底還是不願意看見我們兩軍廝殺的慘狀。”
秦森冷冷的說道:“如今邊刑大軍士氣正盛,手下精兵強將更是不勝枚數,獨臂營的兄弟們雖然自歎不如,但是也不肯輕易投降定會死守開封的。”
葉贖惡笑了笑說道:“秦將軍的意思是還是準備用殺戮解決嗎?”
秦森說道:“明知不敵仍舍生忘死的士兵才叫戰士,獨臂營寧可死在對手的刀劍之下,也絕對不會跪地投降。”
葉贖惡也知道如今勸降是不可能的,其實葉贖惡打心底也沒有想過真心勸降,那些話語不過是一些麵子上的客套話語而已。
葉贖惡拔出腰間的大刀說道:“冥頑不靈,今日邊刑義軍便踏平開封,兄弟們各位衝啊!”
葉贖惡話畢,身後那些死士和士兵總計一萬之眾紛紛衝上前去,隨著邊刑義軍衝鋒的腳步,大軍也越來越靠近開封城了,然而此時秦森和軍師二人似乎並未準備派兵出城迎敵。
望著遠處城樓之上秦森和軍師,林子峰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忽見秦森嘴角揚起陰險邪惡的笑容,林子峰才意識到了事情不妙。
他大喊著:“教主不好了,我們中計了。”
就在林子峰發聲的同時,邊刑義軍千軍幾千人全部掉進了昨晚開挖好的大坑之中,剛落下去的士兵整個身體淹沒在油水之中,後麵的士兵還在零零星星的往下掉。
見此慘狀葉贖惡也慌了神,正在準備下令撤軍但是為時已晚。在周圍埋伏也久的獨臂營士兵瞬間蜂擁而出,幾百人一組合力拉動著那些埋在土裏的繩頭,正準備回撤的邊刑義軍被這鋪天蓋地的大網罩住,毫無還手之力奮力掙紮著,但最後還是一個不剩均被拖入了大坑之中。
坑中的士兵掙紮著想爬出來,然而大坑四壁光滑異常,上麵又有獨臂營的士兵守著,他們的掙紮最終也是徒勞。
望著眼前之景,聽見那些士兵震天動地的哀嚎,葉贖惡兩眼無神的望著秦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秦森大笑道:“今日,我就叫你什麼叫做兵不厭詐,什麼叫做真正的戰術?”
說罷,秦森大手一揮,城樓之上隱蔽的弓箭手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在劍苗上點起火拉滿弓,隻待秦森大手落下,箭苗齊刷刷的破空落在大坑之中那些士兵的身上,火勢瞬間蔓延開去,大坑瞬間變成火海,邊刑義軍的哀嚎一聲比一聲大,但最終還是沒有逃脫被燒死的厄運,空氣中黑煙和焦味肆無忌憚的蔓延開去。
望著眼前之景,望著剛在還在眼前的一萬大軍瞬間化作虛無,葉贖惡也是痛心疾首,忽覺頭暈目眩便倒下馬來。
林子峰迅速下馬走上前來扶起葉贖惡說道:“叫做事已至此,我們回去吧!”
望著遠處那一片汪洋火海,葉贖惡老淚縱橫的臉上滿是滄桑和痛惜,昨日大勝今日便敗得一塌糊塗,或許此時此刻葉贖惡想去死的心都有了。
林子峰費了好大力終於才把葉贖惡弄到馬上,兩人躍馬揚鞭向著渝關關的方向飛馳而去。他們還不時向著身後回望,葉贖惡眼神裏更多的是失望和痛惜,然而林子峰眼裏滿是自責和對戰爭殘酷廝殺下那些無辜士兵的歉意。
但不論怎麼歎息和自責?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既然他們選擇發起戰爭,就必須承擔之後的報應和結果。
火焰一直燒到日落才慢慢勢微,那些哀嚎聲和掙紮全然不見了,火坑之中被燒焦的屍體堆積成山。
雖說這次獨臂營大勝對手,然而這些士兵眼神之中似乎毫無勝利的喜悅,靜靜的,望著坑裏的慘狀。他們見證了一萬人從生到死經曆的絕望和掙紮,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望見此情此景他們又怎麼高興的起來。
秦森臉上堆滿了笑容,而在一旁的軍師卻是一臉懊悔的說道:“太殘酷了,戰爭真的太殘酷了,我真不該想出如此惡毒的計策。”說罷,軍師搖了搖頭便轉身離去。
聽著軍師自責不已的話語,秦森喃喃自語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點死亡算什麼,要得天下不知還得死多少人?”
秦森下令道:“兄弟們將這裏填上,就讓我們的對手永遠的臣服在我們腳下。”
說罷望著遠方,夕陽之中秦森肆無忌憚的大笑著,或許此時此刻隻有他才會去享受這份無情的勝利。
士兵很快便將這裏填平,開封城外那塊空地又如往常一般開闊平坦,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但月光之下,那些永遠沉睡的戰士和殘酷的曆史,卻永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