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散落一地,卻不見人。
人的感知性要比一般的動物差,但這不代表人沒有預感。正是因為遲鈍的感知能力,如果一個人預感到危險,十有是準確的。
周易寒隱隱地感覺發生不妙的事情。
帶路的漢子叫黑海,一路上沉默不語的他此時也沉不住氣,圍著石柱轉來轉去,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同伴。雖然有點體力危機,但周易寒的頭腦十分清醒,這裏一馬平川,藏個把人早就能看出來。他俯下身子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細細的觀察:衣服是普通的棉布料,很可能是山裏人自己織的,裁剪的風格很粗獷。衣服的顏色一律都是黑灰色,染得也不均勻,但質地很好,從被磨損的程度看應該穿了很多年。袖口沒有被卷起來的痕跡,幾乎被磨平了。周易寒靈機一動,他拿起衣服伸展開,在石柱上的洞口比劃起來。
“沒有人……你在做什麼”黑海滿頭大汗的問。
周易寒思考得的時候是聽不見別人說話的,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計算了一下時間。然後才對黑海說:“你先別著急,我問你,你走的時候這裏留了幾個人?”
黑海道:“四個,我們一共五個人。”
“把當時的情況說一遍。”
“這個……”黑海頓了頓,想了兩分鍾,把語句捋順了道:“當時,我們五個都是騎馬上山的,前半截路就走到了我們留馬的位置,然後繼續沿著山路向前,大概又三道梁子的路程,到了懸崖前麵。我是說,在另一邊的懸崖。”
“另一邊?”
黑海點點頭:“轉到另一邊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的河,我們就是在那個方向看到爆炸的濃煙。”
周易寒扔下衣服,拍了一下黑海說:“去看看。”
腳下軟的讓人不舒服,踩上去的感覺不像是草地或者沙灘,像是踩在一條巨蛇的背上。地上白色的黏土吸收了二人落腳的勢重,一腳下去聲息皆無,力量像海綿吸水一樣被吸走,再抬腿就十分費力。這樣費勁的跑了大概二三百米,二人到了圓形懸崖的另一端。粗粗算起來,這個環形的懸崖天井直徑也有五百米,如果從高空看,應該很像“天坑”。
“這邊走”黑海又充當向導的角色,指了指前麵的山石。
定睛一看,又是一處峽穀。
雖說是峽穀,卻比剛才進來的要寬很多。黑海和周易寒並排走著也有富裕,兩邊的石壁上長滿了喜陰的青苔、趴地藤等植物,腳步移動的時候驚動不少隱藏在草皮裏的壁虎、蜥蜴,還有一些叫不上名的醜陋小動物,很快的鑽到石縫裏。峽穀很短,更像是個高大的城寨的大門,兩個人從裏邊走出來,一條蜿蜒的河流最先映入視線。周易寒沒想到,從遠處看剛剛度過的一條河是如此的多姿、曼妙,怪不得別人說距離產生美。
周易寒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四點了。常言說:望山跑死馬,真是一點都不假。就是在河灘上看到山頂發生了什麼,要及時趕到也要費一番周折。
“馬還在!”黑海喊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四匹馬被拴在不遠的灌木叢,正低著頭啃樹葉。
二人跑過去檢查,發現所有的裝備都在。水壺、幹糧、酒葫蘆等食物也沒有動過。
“有什麼地方不對?”周易寒問“沒有,一切和剛走的時候一樣”黑海檢查一下拴馬的繩結說,“繩子沒被解開過,這種扣子隻有我們幾個人會打。”
周易寒又看了看四周,依靠在一塊石頭上冥思苦想。黑海很快沉不住氣了,他噌的抽出腰刀,轉身就走。
“站住!”發現情緒不對的周易寒上去攔住他,“你去哪兒?”
“他們一定是下洞了去了,我要去就他們。”
“不對,他們沒有進洞。”
“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易寒拉著黑海,讓他冷靜下來,說:“剛才我用你們同伴的衣服在洞口量了量,你們當中應該有一個比較胖,而且胳膊也比較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