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不滿的瞪了周易寒一眼,幹什麼啊你?剛烤熟的肉掉在了火堆裏。
周易寒沒時間再解釋,即使告訴他這塊肉可能是三十幾年前的,他也未必相信。雖然這麼說有些荒唐,但一想到剛才黑海的肺管子都能結冰,這塊肉如果真的凍上個幾十年未必沒有可能。
“先收起來,真到彈盡糧絕的時候再吃吧”周易寒說了個謊話。
黑海從灰堆裏撿起來牛肉,心疼的吹了吹,又用紙包包好,揣在了自己的懷裏。周易寒無奈的笑了一下,站起來剛要走,又猛然間停住了。
“你又怎麼了”黑海被周易寒擺弄的煩了。
“先別急,還是有點不對勁”周易寒說著,又用腳踩了踩地麵,“tata”的聲音不絕於耳,和自己第一次進入洞穴的時候很像。但是他心裏總覺得有些問題沒有想明白,到底哪裏不對?自己幾次遇到的同一個場景和“tata”的聲音結合起來,又能說明什麼?
周易寒入定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裏。
想象一下,你在臥室的床上休息,而這時客廳裏的電話響了,你要去接電話前一些必要的工作是要做的;先要起身,穿衣服,穿鞋,開臥室的門,走過一段距離到客廳拿起電話。這些前提的工作或許可以省略,但中間的一段距離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在電話鈴停止之前沒有走到客廳,自然是借不到電話的。由此聯想一下,如果這種奇怪的“tata”聲伴隨下,自己能走出奇怪的空間,那現在自己的剩餘時間有多少?自己是否已經走到了客廳的邊緣?如果自己走在一半的路程上“tata”的聲音突然消失,自己和黑海又會置身於何處?會不會突然置身於另一個空間?這都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想著想著,周易寒腦門上又滲出了汗。
黑海不斷的催促,自己已經超過周易寒走在了前麵。
“你等等,不急於這一時”周易寒攔住他,簡短的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一遍。
“你的意思是,要等到這聲音消失了再走,那豈不是又到原來的地方?”黑海一想到那棵奇怪的樹影和石頭,也是不爽。
“我想,那個地方應該是一個邊緣,像一個門檻一樣,邁出去就是門外,邁進來就是屋裏”周易寒肯定的說。
黑海基本上弄明白了,十分服氣的點點頭。
剩下的時間裏,兩個人不斷的用腳踩著地麵,一步也沒有前進。隨著時間的推移,周易寒明顯的發現,腳和地麵接觸下同等的力度,“tata”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很興奮,看來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電話鈴”很快就要停了,剩下的就是要最快的速度到達“電話”旁邊。
十幾分鍾後,無論腳怎麼踩地麵,也沒有“tata”的聲音,石頭的本質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周易寒和黑海對視一眼,兩人收拾一下身上的東西,目光指向了麵前深邃黑暗的甬路。
經過幾輪的休息,黑海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大半。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好,說話的底氣也很足,看來先前的冰凍並沒有造成內傷。兩個人走的很快,周易寒不斷地提示後麵的黑海,一旦看到剛才見過的情形馬上停下來。黑海的腳走起來有些不自然,總是不斷的向前踢著,想早點找到那塊頭蓋骨一樣的石頭。
“別著急,很快就到了”周易寒安慰著,心裏有些懊悔,他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從來不戴手表,這樣一來在黑暗的環境裏無法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時間。這到不能怪自己,平時辦案根本也沒有時間看表,有時候好幾天白天黑夜的連軸轉,時間都失去了意義。真的需要時間,有助手小王告訴。
周易寒下決心,如果出去一定買塊表!
突然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隻大手,用力的一拉自己。黑海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就是這裏。”
黑海仰頭看去,微弱的火苗映射下,頭頂好像一個穹廬一樣,一株蒼天的大樹好像長在空氣中,狂亂無序的枝椏張揚的像四周擴展,幹枯尖銳的樹枝一動不動,像石頭刻得。但這棵樹越看就越奇怪,好像是從樹頂到樹根一劈兩半,讓人覺得不那麼豐滿。
他用腳尖踢了踢,一塊圓形的石頭就在腳下。
周易寒趕緊蹲下來,把螢火筒對著石頭,這次看的很清楚,上麵清清楚楚的畫著一個“X”的圖形。這是他和黑海第一次畫的,看來沒錯。
接下來又是等待,不知道這來自神秘力量的“電話”又在何時能響起。
中國人對於等待這種事情似乎習慣多於無奈,排成長長的隊伍可以說是中國的一大特色。無論何時何地,還不要說一年一度的春運,就連現在去火葬場都要排隊等著燒,去晚了隻能看著別人先升天。周易寒想到這些,不由得笑出聲來。他也被自己少有的幽默逗樂了。
黑海不明白周易寒笑什麼,以為自己仰頭看的表情滑稽,趕緊恢複常態,也附和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