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老馬倌急切的呼喊著李靈兒,又趕緊拿出水灑在她的臉上。
涼涼的水滋潤了一下李靈兒的嘴唇,她幽幽地醒過來,頭疼欲裂。一清醒過來,隨著而來的恐懼立即重新恢複,她彈簧一樣的坐起來,驚慌失措的看著四周。
天光已經大亮了,已經是中午,眼前的景物很熟悉,原來自己還在房間裏,老馬倌正關切的看著自己。
這是怎麼了,難道一切都是一場夢?
“馬倌老伯,我,我怎麼了,你們怎麼在這兒?”靈兒問道。
“你這丫頭,嚇死我了,好好的大半夜你怎麼躺倒院子裏了”老馬倌一看靈兒恢複過來了,也是長出一口氣。
“我躺在院子裏?可是,我明明……對了,龍珠呢?”靈兒一下子想起來龍珠,昨晚的事情一下子在腦海裏浮現出來。
“你說你的那個朋友啊,剛剛出寨子了,說是有事情辦,讓你好好休息”老馬倌說道。
“不肯能啊,昨晚我們明明一起去……”說了半截的話被李靈兒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即使是自己怎麼暈倒的,她也一點印象也沒有,“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昨天半夜的時候,你的那個朋友發現你躺在院子裏,然後我們才把你抬到床上的。折騰了小半夜了,你才剛剛醒過來。”
李靈兒看著老馬倌一臉的疲憊,感激的說:“謝謝你,老伯!”
老馬倌憨厚的一擺手說:“不要客氣,你沒事就好了”。
“馬倌老伯,龍珠……我的那個朋友,她說去幹什麼了嗎?”李靈兒揉著自己的腦袋問道。
“這個,沒有,不過她是和出去報警的小夥子一起的,應該沒事。不過,你……”老馬倌的話遲疑了一下。
靈兒緊張的問:“我?我怎麼了,老伯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老馬倌躊躇了一下,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姑娘,你昨晚是不是遇見鬼了?”
屋子裏頓時變成了冰窖,靈兒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靈兒結結巴巴的問:“老伯,你是什麼意思?”
老馬倌頓時也緊張起來,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從腰間抽出煙袋鍋哆裏哆嗦的填滿了,顧不得靈兒的感受就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一袋煙抽完了,老馬倌才開口說出緣由。
“姑娘,我不是成心嚇唬你,你不了解這個寨子的情況。很早以前,白石口是有很多人家的,後來出現了那件事情後,人就慢慢的少了……”
老馬倌訴說的事情發生在半年前,白石口原本是個與世無爭的小山寨,人們世世代代都過著放牧、耕種的平靜生活。這裏的人們不知道山外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三十年前發生了一場毀滅性的運動,隨著山下采石場的開辦,很多被壓往這裏的犯人在這裏改造。為了看守這些犯人,當兵的在寨子的最高處修建了一座碉堡,用於觀察山下這犯人的一舉一動。老馬倌記得當初修建碉堡是很突然的事情,他從小在寨子裏長大,對這裏的山勢了如指掌。從山頂向下看采石場根本不可能看清楚,更別提看守犯人,是在弄不清楚修這樣一個東西有什麼用。但是當兵的當時很堅決,他們組織了很多犯人和寨子裏的人送石料,但在具體施工的時候卻沒有讓這些人參與,基本上都是當兵的自己修建的。據說是為了保守軍事秘密。不過,從哪個碉堡修好以後,一些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寨子裏的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深夜聽到慘叫聲,而慘叫聲就是來源於碉堡裏,天一亮就悄無聲息,當兵的仍舊帶著槍到處巡邏,寨子裏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可是這樣奇怪的事情一多,人們難免會有些猜疑,一些膽子大的人想探個究竟,無奈到處是荷槍實彈的士兵,根本無法靠近。
世界上沒有完全保守的秘密,在堅固的城牆都會有缺陷。事實的確如此,有一天一個十幾歲的兵娃子喝多了酒,跟寨子裏的幾個年輕人說了起來。原來碉堡裏每天都在審訊犯人,審訊的手段無非就是嚴刑拷打。山裏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這些當兵的吃飽了沒地方發泄精力,都變得十分暴力;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事情,其實在碉堡裏頭,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誰也不清楚,喝多了的這個兵娃子說的含含糊糊的,誰也沒當回事。可是突然有一天,從碉堡裏跑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犯人,腳步踉踉蹌蹌的逃了出來。原來他是受刑不過,趁著看守的士兵不注意,逃了出來。當兵的發現後並沒有急於追趕,因為這個人根本跑不快,基本上是一步一步的挪著,當時年紀還小的老馬倌看到讓他一生無法忘記的驚恐表情:一張滿是鮮血的臉上,眼睛好像要蹦出來,就像是上吊被勒死的人的眼睛,裏麵滿是仇恨、悲憤、驚恐,上身隻有一條一條的布條,赤著腳腫的老高,仿佛是一具行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