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陷阱?
周易寒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本安置在一個單人的牢房裏。牢房已經空置了許久,牆角的灰塵和蛛網似乎在提示周易寒,是他侵犯了這裏小小生靈的領地。牢房裏什麼都沒有,比一個電梯的空間大不了多少,一張窄窄的行軍床,鐵架子上已經布滿了鐵鏽。一拍拇指粗細的鋼筋把他困在了這裏。
周易寒其實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憤怒,已經摧毀了他所有的理智,內心就像波濤洶湧的海底,眼睛無神的盯著鐵欄外,泥塑一樣的神情十分瘮人。長時間的藥物刺激加上精神反常,難怪人會變成這樣。其實,龍珠就站在一牆之隔的觀察室裏,她不敢輕易地出現,擔心周易寒做出瘋狂的舉動。
“龍將軍,非要如此嗎?”身邊有其他的特工問道。
“這是最後一關”龍將軍回答。
龍珠的心不由得揪緊了,前幾位二號人物都沒有熬過這一關。
“開始吧。”
隨著龍將軍的命令,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對準了囚禁周易寒對麵的小鐵門。鐵門嘩啦一聲開了,從裏麵魚貫而入走進來幾個人影。
頹廢的周易寒抬起沉重的頭,瞬間的凶狠眼神過後,立即湧現出無限的激動和狂喜,他發現進來的是自己的父母還有李靈兒!周易寒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雙手拉住鐵柵欄用力的搖晃著,鐵門被他拉拽的搖搖欲墜,餓狼一樣的吼叫從他的體內爆發出來,眼淚不住的滾落。生死之間,能見到自己的親人怎麼能不動容?
但是奇怪的是,自己的父母並沒有意料之中的歡喜,就連情感豐富的李靈兒也麵無表情的走到他的跟前,直勾勾的看著他。周易寒炙熱的情感還沒有來的宣泄,突然被李靈兒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周易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鼻腔裏血液噴薄而出,他蹌踉地退後一步,用手捂住自己的摳鼻,一股血腥味立即彌漫到了狹窄的牢房裏。
所有在觀察室的人心頭一緊,這似乎有點太殘酷。
“靈兒,你,為什麼要打我?”周易寒顧不得疼,他翻身起來,看著對麵的李靈兒。
李靈兒的臉有些扭曲,一種更不自然的青灰色泛起在臉頰,她好像看到的是一個曠世仇人,恨不得一下子將周易寒碎屍萬段。李靈兒還沒有回答,她身後周易寒的父母突然一人一隻胳膊拉住了李靈兒,同時踹在了她的膝蓋腕部,李靈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那種動作和力度,遠遠不像是自己年事已高的父母,周易寒驚恐的退後一步,下麵發生的一幕更讓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擰住了李靈兒的脖子,使勁全身力氣向旁邊扭曲,很快一聲清脆的頸椎骨折聲音:“哢——”,李靈兒的腦袋軟了下去,痰液、鮮血從眼睛和口鼻裏泂泂而出,死了。
周易寒,包括觀察室裏的所有人,感覺胃部一陣痙攣。
周易寒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跪在地上,用力的揉了揉,再次抬頭,發現自己的父母已經站在了鐵柵麵前,發青的臉就對著自己,好像兩頭餓瘋了的野獸看見了鮮肉。
“爸媽,你們?!”周易寒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恐懼。
突然,兩個老人的手同時抓住了囚禁用的鋼筋,吱吱呀呀的搖晃伴隨著紛紛脫落的水泥碎末,堅固的牢房瞬時間被破壞掉,兩個老人的手皮已經磨掉,露出鮮紅的嫩肉,血液順著指縫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的塵土裏,激起一層灰蒙蒙的塵土。兩人全然不顧疼痛,仍在拚命的搖晃著。
“你們到底是誰?對他們做了什麼?!”周易寒蜷縮在行軍床的後麵,絕望的呐喊著。
空蕩蕩的石室裏沒有回答。
“咣當——”
鋼筋水泥澆築的簡易牢房最終沒能阻擋住兩個老人瘋狂的破壞,他們伸著磨出白骨的手,惡狠狠的盯著蜷縮一團的周易寒,一步一步的逼近。從他們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憐憫和慈愛,隻有無窮無盡的怨恨,就像是中邪一樣,一定要置於自己的兒子死地。兩個人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疑,一推開鐵柵欄立即衝了過去。
周易寒徹底絕望了,他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的降臨。
脖子裏一滑,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夾住了他的脖子,無法呼吸的周易寒不得不睜開眼睛。幾乎是處於本能,周易寒反手扣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一隻手。受傷布滿了皺紋和血跡,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皮肉,完全是兩副手骨在掐著自己。可能是手指磨損的過於嚴重,雖然周易寒覺得難受,卻沒有致命。慌亂中周易寒無法說話,他拚命的用眼神企圖和自己的父母交流,掙紮著,掙紮著,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產生了——這是自己的父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