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米粥
早上,陽光射進來，暖洋洋的，小一晴已經去學校了，一晴的爸爸也去上班了，隻有媽媽還家忙著家務。一晴起床後伸了個懶腰，望著窗外的梧桐樹，葉子手掌般大，以前常常有個小女孩硬要說這葉子是大象的耳朵，帶著她的奶奶沒有辦法拗得過她，隻有由著她在地上一張一張地撿起這些落下的葉子，“我要幫大象揀起它的耳朵，要不大象就沒有耳朵了。”此時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微笑著的臉還刻在腦海裏，可是自己已經過去了8年。為了能在另一個大城市生存，她狠心地離開了父母，離開了這棵熟悉的梧桐樹。
她不禁深深歎了口氣，“不用工作的感覺真好！”
“智慧，你起床了，快來吃早餐。”是媽媽的聲音，可是現在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一晴微笑著聽從她的安排。
喝著小米粥，一股沁入心脾的米香侵占著一晴的每一個細胞。她突然鼻子酸酸的，一股熱流湧上來。
媽媽在忙著自己的活，望著一晴喝粥，她很知足地微笑著：“想不到你也愛喝小米粥，一晴從小腸胃就很不好，所以我們家就經常熬粥喝，你不要見怪啊，白米飯不利於她消化。”短短幾句話，已經把一晴感動得一塌糊塗，她再也控製不了自己了，淚水嘩嘩流下來，滴入粥裏，一晴細細品嚐著，品嚐著不是一碗小米粥的滋味，而是一位母親的無私的愛。
“哎呀！我說錯什麼了嗎？害你哭成這樣。”媽媽緊張得不得了，急忙扔下手中的活，安慰著。
一晴強忍住淚水，不讓它再流下來，吸了吸氣息，微笑著：“不是啊，我是太久沒有喝到這樣的稀粥了，好感動啊！”她的媽媽就站在她的眼前，卻不能擁抱她，不能叫她媽媽，這是一種比酷刑還要難受的心痛。媽媽現在已經隱約有些白發爬上了頭，眼角的魚尾紋刻畫著她逝去的青春年華。
“是啊，有空你就多回家看看你的媽媽，孩子大了肯定是留不住的，隻要孩子幸福了，做媽媽的就安心了，你的媽媽也一定會做你喜歡吃的飯菜等著你的啊。”
“呃。”一晴覺得自己的回答好蒼白無力。
媽媽還在跟她說在著一晴的事，好象一晴在她的眼裏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晴，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子，一天到晚都瘋著，長那麼大也不知道收收自己的野性。”嘴上在說著，臉上卻帶著微笑。
“是嗎？”一晴抿抿嘴，深呼吸一下，好讓自己的淚水不再流下來。她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找了個借口躲進了房間裏。
在這裏關上房門後，她可以任憑淚水肆意地流下來。她忽然想起了8年後的媽媽，她現在應該有了更多的白發，眼角多了更深的皺紋，她一定在家裏翹首期盼著一晴的歸期。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喂，媽媽嗎？”一晴聽到那頭接通之後，馬上叫出聲來。
“媽媽，我在這裏很好，你好嗎？我一有時間馬上就回家看望你們啊。”淚水流入口中，鹹鹹的澀澀的。
“好好，我很好，你就放心好了，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要回家了，自己要多保重。哦，對多木也要多體諒一下，他是個好孩子，把你交給他，我們就放心了。”電話那頭是媽媽滿足的聲音。
一晴再也說不出話來，自己在公司裏一直很好勝，在多木麵前一直很霸道，如今在父母的麵前，她再也堅強不起來了。多木，他已經不需要我的體諒了，他會有自己的幸福的。一晴這樣想著，心卻被揪緊了，原來心痛過後還是心痛。
天空還是很藍，太陽也沒有退去，小一晴興高采烈地從學校回到家裏，她一進門就叫著：“媽媽我餓了，能給我點什麼吃的嗎？”
“你一回來就知道吃，真是餓死鬼投胎的啊。”媽媽在責怪著，卻早已經準備好一晴愛吃的稀粥，端在她的麵前，看在和她吃得很香，小一晴一邊吃還一邊在不停地誇獎著媽媽的好手藝，“我一定要天天喝媽媽熬的小米粥。”
“傻孩子，難道一輩子不離開家，不離開媽媽嗎？”
“是啊，我哪裏也不去，就留在家裏。”她從粥裏回過頭來，對著媽媽撒著嬌。
汪一晴啊，汪一晴，你現在說得比什麼都好聽，你的心比天還要高，怎麼可能肯呆在家裏一輩子呢？一晴在心裏責怪著自己。眼前的母女在夕陽的餘輝下相偎相依著。
小一晴看見一晴走出來來便跟她說起了在學校發生的一些趣事，媽媽偶爾也插上一兩句，但都是不痛不癢地責罵著小一晴的瘋野的，有時也跟著她們笑著，這樣的日子，很和諧也很讓一晴感動，一晴突然忘記了自己已經不再是20歲的一晴了，她一想起這個不禁打了個寒戰，始終都是要回到8年後的，隻能渴求，讓這種幸福不要走得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