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靈夢睜開了眼睛,柔軟的被褥與床板讓她馬上就明白了自己已經深處異鄉。
外麵正緊張的排練,軍事構築已經將這座皇宮煥然一新,每十幾步之外就有一名士兵拿起手中的長槍正繃緊神經矗在那裏,他們往往是來自五湖四海,摘下各自的家臣旗幟就互相都不認識了。
作為博麗神社的巫女,本該不能住進皇宮的,因為博麗家並不締屬於任何一寺院,可前兩天在天皇召見僧侶的時候靈夢站了出來要求貼身守護輝夜姬,一舉擊敗七八名年輕氣盛武僧,驚豔全場。但終究還是因為來曆不明,隻能被暫時派遣到藤原妹紅的宮殿內。
可靈夢當初也不認為自己馬上就可以貼身控製住輝夜姬,何況她明白距離輝夜姬太近,有些事就會變得相當不好處理,一來二去她就守護在妹紅身邊,朝起晚睡。
疊好絲綢被褥,她踩著親手用白布縫製好的襪子,整理好身上的肌襦袢,迅速深紅緋袴,拿起放在屏風上的儀式用千早外衣便推門而出。
在廳內的藤原妹紅早早就端坐在廳內,木窗用一根竹子撐開,陽光照射下來,尚且冒著白煙的陶瓷杯被妹紅捧在懷裏,靈夢走進廳裏的時候已經洗漱完畢,看到如今這個明顯有些許改變了的妹紅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比較好。
她與妹紅相處下來也有一個月,早先在讚枝家時,一身貴族大小姐氣質的妹紅就經常跟在膩她與神姬身邊,整天好奇博麗家的法術,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後來離家借住博麗神社時,妹紅又變一個模樣,少了些貴氣多點銳氣,那時候靈夢就明白,這個妹紅是個不肯輸的人,如今妹紅又恢複貴族身份,然身上多出一份責任,藤原的姓氏讓她不得不再次改變,直至今日,終於成為一名真正的藤原家大小姐。
今天的藤原妹紅穿著十二單衣,赤紅長袴上繡著青竹,藤原族徽繡在兩側衣襟,端坐得一絲不苟,就連那些對宮廷禮儀最為刻薄的老嬤嬤都跳不出任何問題。
此刻的藤原妹紅仿佛就像是公主一樣,不受人間煙火。
“差點認不得你。”靈夢坐在妹紅邊上。
“人終歸要長大......”藤原妹紅輕輕搖頭,遙看外麵的庭院,皇宮的庭院做的十分好,那些白色的石頭安放在一條溪流上,溪邊長滿青色的苔,小小的庭院卻也做出了奇怪的禪味,她這幾天就坐在這裏靜靜的看,那白色的石,那清澈見底的水底砂石,一兩片枯葉從樹上飄落下來,幾隻螞蟻從座前經過。
“一個月而已啊。”身邊傳來靈夢的歎息聲。
“嘛,一個月不短了。”藤原妹紅端著陶瓷杯靜靜啐了口,“一個月前,我總是想著快點長高,可半個月前,卻又有些不想長大,可昨天,我不得不讓自己快點成長,要多快就得多快,直至今天,我知道自己是時候可以肩負起那些責任,卻又後悔了。”
“後悔了?”
“後悔了......我不該遇到你們的。”藤原妹紅眼神飄遠,帶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