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是把人都得罪透了,把江南得罪了,把沐梓軒也得罪了,唐瀚不在,不知他心中所想,但想必也不會很快活吧。

能把事情搞得越來越渾、越來越亂,想來,自己也是個奇葩。

她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自己的心情,一時激憤,又一時懊惱,用拿不起放不下來形容最是恰當不過了。

她第一次有了懨懨地情緒。

雖然原來她也有過低落,但並不消沉。

可是今天,仿佛有什麼東西拖著她似的,一直把她往消沉裏拖去。

高三的關鍵時期,千落你怎麼可以這樣?

高三的關鍵時期,我憑什麼不可以這樣?

千落反複追問自己,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

掛完水回到教室,謝強已經在上課了。

他追著她的背影,眼中流露的也是難言的複雜。

自己這個學生整天神神叨叨失魂落魄的到底是幾個意思?

雖然作為一個新潮的班主任,他不反對談戀愛,可是你千落剛進學校就捆綁了唐瀚並公開張揚,你不覺得這事鬧得有些大嗎?

你什麼條件啊?哪來的底氣啊?

雖然自己沒有階級歧視,但是你好歹長點心啊,多少人盯著唐瀚你就敢上!就算這也罷了,你倒是好好談啊,整天不死不活的一張臉給誰看啊?

謝強的唇角動了幾動,臉上露出一個不滿卻又有些泄氣的表情,接著講他的課了。

千落心情本就不佳,自然也不會在乎誰誰誰。

再說,她一向也不在乎誰誰誰。

別人待她不厚,她何需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坐在最後排的她,倒是難得的安靜。無論唐瀚還是沐梓軒都在認真聽課,根本沒有別的表情。

千落也抽出書來,雖然不喜謝強,但他的課她還是要聽的。

隻是,總覺得心裏有幾分失落。

直到下了晚自習,唐瀚照例是出校外去了,而這幾天如賴皮狗一般的沐梓軒卻也沒纏著她要她背書,反倒是見唐瀚一走,便也麻利的抬起屁股來跟上去,勾肩搭背的走了。

這個時候,任憑千落再強裝鎮定,也是裝不下去了。

將書都收進抽屜,難得地早早回了宿舍。

與之前一樣,走在門外千落感覺沸反盈天的宿舍,在她剛剛踏進去一步的時候,所有的談話就戛然而止了。

就像她的腳步踩到了休止符一般。

她硬著頭皮走進去,若無其事的樣子,卻是像個木偶一般目光飄浮,找不著著落點,隻是憑直覺,別人似乎都在盯著她看。

她從抽屜裏拿出梳子,準備去洗澡。

“哎,千落,你感冒好了嗎?”胡歡歡問。

千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了,明天不用掛水了。”

“哦。”胡歡歡鬆了口氣一般,又接著說道,“今天是不是沐梓軒又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