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飄著肅殺的意味。
千落下意識地往旁邊移了移身體。
雖然說她自認為在江南麵前沒做什麼虧心事,可是此時,她怎麼會有一種怕鬼叫門的感覺呢?她怕江南。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心髒病要爆發的那種壓抑糾纏著她。
江南,他什麼意思?他對自己不是一向最好的嗎?
他不是最溫文爾雅的嗎?
難道說,他原來對自己的好,對自己所有的溫文爾雅,都是有企圖有目的的,而一旦目的不能達成,便完全變了一個人?
還是說,他隻是在生氣?生完氣就會煙消雲散,一切回到從前?
千落又偷偷地掃了他一眼,可是,他陰鷙的臉仍沒有絲毫的緩和,聯想到上午在情人泉邊他怒氣衝天地將自己手裏的花扔掉,怒氣衝天地將自己拉扯著好一通責備,她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她從來沒想過,他會是這樣的江南。
千落自認是慫人,這樣的江南站在她的旁邊,她頓時就慫了。
慫人千落端了麵,不聲不響地向食堂的角落裏走去。
可是,這碗麵,簡直了。
別說跟什麼千家千麵比一比了,就算她自己泡個方便麵,也一定比這個好吃得多,這麵煮得又爛又油,還很鹹,她撩了兩筷子,一點也不想吃,雖然肚子裏很餓,可是,她一直很挑食的。
她放下筷子,悄悄從邊門溜走了。
外麵,沒有江南,她覺得空氣清新,心情舒暢,比剛剛在食堂裏被江南震懾著感覺好多了,是的,好多了。
肚子還餓著,她也不能不吃東西啊,那個什麼超市她也有心理恐懼,想來想去,還是去麵包房看看吧,隻是不知道開沒開門。
大過節的,想混口飯吃也不容易。
也不知道沐梓軒那貨這時候在幹什麼,薑大正火急火燎地帶他回去,一定是好吃好喝好玩的等他蹂//躪,都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吧。
她踢著花壇邊的落葉,慢吞吞地挪騰著走在去麵包房的路上。
因為這裏靠近大門,她心裏的恐懼倒是少了一些,外麵的車流、人流、商家的音樂,烘托著熱鬧的節日的氣氛,她很快便到了麵包房。
看著文藝範十足的牆麵,和上麵行雲流水般的落慕軒,千落覺得心裏暖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弧度。
可是,那抹弧度經過明亮的琉璃牆的反射,映入她身後不遠外的那個人眼底,隻覺酸澀,心底湧起了一種辛辛苦苦種的白菜一個不當心竟被豬拱了的感覺。
特別是落、慕、軒,三個字,簡直是對他赤//裸//裸的挑戰。
他是一直保護著她的人,甚至,當得知她到H市求學的消息後,他義無反顧、決然決絕地不惜動用所有的關係,也來到了這裏,比她晚了,僅僅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