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怕再來幾次意外,一群人也不敢停下來。打開車前燈,繼續冒著黑夜前行。“你們怎麼樣?還還好吧。”從異能的調息中回過神,見葉成君和柯子墨都睡著了,葉安然小聲地問著其他人。
之前的戰鬥,他們小隊雖然都幸運地活下來了,但各個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將柯子墨滑落下去的薄毯重新蓋在他腿上,葉安然轉過頭關心地看著隊友。這些天他們一路並肩作戰,即便葉安然經曆過末世三年的心已經足夠冷硬,對他們還是不免產生了感情。
“沒事,這點傷還要不了我們的命,”穀峰在戰鬥一開始就被變異犬一尾巴掃得飛起來。斷了一個肋骨,之後便一直躺在地上,也因此沒有經曆後麵最危險的時刻。此時見葉安然問起,雖然胸口還一抽一抽地疼,但仍然大條地沒有把這些傷勢放在心上。
“你當然沒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膽小鬼,戰鬥還沒開始,就躺在地上裝死了,你們說是不是啊?”葉安馨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穀峰,笑著問向其他人。年輕男女在一起,時間久了,熟悉了,總會免不了互相打趣。再加上穀峰本就是活躍的性子,此時又遇上這麼個事,自然少不了大家的打趣。
被葉安馨別有意味的小眼神看得小心髒一顫一顫的,穀峰忍不住黑線。他會做這種沒品的事嗎?向他這種型男中的型男,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臨陣脫逃的懦夫行徑?絕對不可能啊。正打算反駁,卻看到大家齊齊看過來‘哦,原來如此’的眼神,穀峰這下嚇顫了,“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是故意的吧?”大哭,他是那種人嗎?
“難道不是嗎?”一向很少講話的高揚此時也忍不住一本正經地問道。他脖子上的上隻是看上去比較恐怖,此時血全部凝住了,除了痛倒也沒什麼了。隻是傷好後,可能會留下幾道恐怖的疤痕,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倒也不在乎這些細節。能夠留下一條命,他已經夠知足了,此時見穀峰一副傻兮兮樣,高揚一直以來緊繃的情緒也不知覺消散了一些。
“喂,你們不會真得這麼想吧?”穀峰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連一貫快慢適中的語速都急了不少。“我是那種人嗎?你們說說,我們同路這麼長時間,我哪次臨陣脫逃了?哪次沒衝在最前麵?”
說到後來,穀峰竟然委屈上了。別人也就算了,可高揚竟然也跟著這麼說。可能是因為他們兩人同時被喪屍抓傷,又同時被原來的隊友嫌棄,穀峰一直對高揚有種惺惺相惜的之情,可沒想到高揚竟然這麼以為他。
“噗嗤,”被穀峰這種小孩子才會有的委屈表情逗笑,葉安馨忍不住地說,“就允許你天天打趣這個,打趣那個,我們說說還不行啊。”說雖然是這麼說,但葉安馨還是暗暗地決定,以後隻要有機會就打趣打趣穀峰,誰讓他表現得這麼讓人想笑。
“你那是說說嗎?”被葉安馨的笑聲打斷突然冒出來的委屈,穀峰也不惱,反倒有點心安。隨即,性子裏的歡脫就冒了出來,“若不是我心性堅韌,被你們這麼說,恐怕早就以死明誌了,你們就是想後悔也找不著方向了。”
“好你個高揚,平時像鋸了嘴的悶葫蘆,沒想到插一刀的時候,你倒比誰都來得積極。虧我平時把你當成好兄弟,關鍵時刻竟然這麼坑我,快點吃我一拳。”從那種不被信任的情緒中走出來,穀峰第一時間就懊惱自己剛剛丟人的一幕。葉安馨是個女孩子,不好意思說,但高揚就沒那個好運了,直接被穀峰賞了一拳。
瞪了葉安馨一眼,見大家再次笑鬧在一起,崔秋紅才沒有再說些什麼。在她眼裏,有些話即便是開玩笑,也是不能說出來的。怕女兒以後會因為口無遮攔得罪人,崔秋紅少不得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要多指點指點葉安馨哪些話該說。
若是葉安馨知曉崔秋紅此時的想法,少不得要感歎一聲代溝、代溝,順便把穀峰惦記一把。也慶幸她什麼都不知道,此時倒還有心思和其他人說成一團。要知道,作為暗地裏的一家之主,崔秋紅的念功也是一絕,曾數度讓人聽了不想再聽第二遍。
短暫的輕鬆過後,一行人不得不麵對越來越黑的天空。對於幸存者們而言,夜晚總是意味著更多的危險。尤其是剛剛經曆過變異犬戰爭的眾人,誰也不能肯定接下來的行程不會遇到第二隻變異獸,一時之間倒也沒了玩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