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翟明煜懂,柯震南更是看得清。隻是當時一心被權勢迷了腦,迫切地想要抓住張老這棵大樹,行事未免有些急切,才做了這下下策的舉動。隻是現在,箭已在弦上,柯震南便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這些人跟在我們後麵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擔心受怕地過活著,現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算是不錯的基地,也應當為他們考慮一二。”雖然心裏都清楚彼此的想法,但該有的場麵話還是要說的。即便對方小了自己二十多歲,還是個晚輩,柯震南也不會忽略。
翟明煜並沒有回應,隻是看著前麵勞作的幸存者似笑非笑,仿佛剛剛的一切並沒有發生。有些事,事實就是事實,便是說得再漂亮,也改不了實質。隻是,誰又在乎呢。
望著翟明煜看不清表情的臉,再望望神情一直沒有變化的自己兒子,柯震南突然歎了一口氣。末世這麼久,他可謂是看著他們成長的。明明是相同的境遇、相同的態度,可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翟明煜的變化,有時甚至連他都摸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除了身手方麵變強了外,心性方麵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失望,難道出身在政客家庭裏,注定心思也會更深一些嗎?不由想到那個早被拋棄的大兒子,若是他在,應該做的比翟明煜更好吧。
柯子墨從小心思就重,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的一套章法。若是他在身邊,他這個隊長也會更輕鬆些吧,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隻是,想到柯子墨斷掉的腿,永遠隻能靠著輪椅生活,柯震南剛起了那一咪咪悔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連自保都不能,完全拖累的人,即便腦袋瓜子再靈活,他也絕不會把自己辛苦打下來的家業交給他。
不管柯震南在前麵想些什麼,葉成君等人除了初時的驚愕外,就完全平靜下來了。一個人若是真的不在乎了,大抵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吧。葉安然此時就是這樣,前一刻還怨恨柯震南在對待柯子墨上麵的不公,可下一秒就想通了。無論他是怎樣的態度都是他自己的權利,他們勉強不了,也沒權利幹預。沒有了期待,就沒有失望,不過是一個無關的人罷了。
不同於前麵的人,或多或少都要下車搬運障礙物,他們這一群人處在隊末。前麵除了車就是人,就算有心想要去前麵開路,也要費上不少心思穿過著擠在一起的車輛。
索性,位於前頭的是柯震南帶領的隊伍。裏麵的幸存者殺喪屍膽子可能小了點,但對付這些隻是費氣力的死物還是可以了。全部出動,不過一會,整個路麵就恢複為原有的寬闊。組織著自己隊裏的人手以及下車幫忙的其他隊幸存者,將前麵堵塞的嚴重的一段路也清理出來,柯震南才率領著隊伍繼續出發。
葉成君等人吃了些東西,小小地休息了一會,才看見前麵的車隊慢慢地啟動,跟著出發了。“爹地,我們等會可不可以不用休息了,直接超過他們?”葉安然心思比較淺,雖然已經不在乎柯震南,但還是擔心見麵後柯子墨會難過。
“大家目的地都一樣,即便現在沒碰見,以後也會遇到的。”一句話直接打碎葉安然自欺欺人的想法,葉成君這多雖對著葉安然說的,但未嚐不是講給柯子墨聽的。躲避永遠是最次的方法,隻有勇於麵對,才能真正地跨過去。
“葉叔說的對,”按住葉安然搭在他腿上的手,柯子墨心裏前所未有的堅定,“以前這心裏多少有些念想,但經過上次的事,也想明白些,有些事終究是勉強不了的。你們也不用顧忌著我,都已經想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的確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早就已經過了渴望父親的年齡。現在和然然在一起,很幸福,也很滿足。
“你們說什麼啊?什麼前麵前麵的?”見氣氛沒之前那麼沉重時,憋不住心裏話的穀峰立即問出心裏的疑惑。他望了好一會,這前麵哪有什麼啊,除了車子還是車子。雖也有一些幸存者,但都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看不清身形。
“沒什麼,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異能者視力等各個器官都比普通人進化不少,看得自然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