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飛一邊思索,一邊腳步未停,往前追趕。盞茶的功夫,他們二人便已發現了那夥人的行蹤。
隻見山道之上有一灘淋漓的血跡,陸寅飛和唐嫣雪稍作停頓,便連忙追趕上去。這條小山道伸往清泉山深處山脈,越寅飛越跑越遠,心中卻十分迷惑。他實在想不通,這一夥王國的武士為何要深入清泉山的腹地。
又過了一會兒,前方出現了兩具屍體。那兩具屍體頭戴銀盔,身披銀甲,正是兩對武士。這兩人的死狀很慘,一人胸口被戳開一個碗口大的窟窿,內髒被掏出,扔在了路邊,正被兩頭野狼爭相吞食;而另一人的腦袋已經與身體分了家,兩隻眼睛已經被剜出,眼珠落在身體的旁邊,皆已被人腳碾踩成兩塊肉餅。
“好毒辣的手段!”陸寅飛眉頭一皺,不禁說道。
唐嫣雪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胸中不禁翻滾了起來,發出一陣幹嘔。
“寅飛哥哥。”陸寅飛右耳邊的小赤蛇開口說道,“這一定是那白衣女子幹的。”
陸寅飛點了點頭,道:“不錯,鬼兒。這女人心腸實在是毒辣,在周家村時,更是把人整張皮給割了下來。”
然而陸寅飛這麼說,那鬼兒並未害怕,她說道:“寅飛哥哥,這個姐姐手段雖然毒辣,但是似乎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人。”
陸寅飛聽完鬼兒的話,點了點了,他心中也是暗暗讚同的。
他已經見過那女子三次。第一次見到她,是因為她偷取了周扒皮的包袱,隨後,那女子用毒辣的手段殺死周扒皮,盜走家裏的財物,並將那周家人全部殺死,然而唯獨沒有殺害被周扒皮霸占的女孩孫蕙蘭;第二次,那女子竟然想用毒茶毒死所有人,然後劫走那馬車之上封印寒冰銀環蛇;第三次見到她是在桃花渡的一座山裏,她剜去了寒冰銀環蛇的一枚蛇膽。這一次若在見到她,便是第四次。
經過一番仔細的思考,陸寅飛也隱約感覺到這女子隻劫殺富人,對於窮人似乎卻懷有無比的同情。她對富人、為非作歹的惡人嫉惡如仇,卻從不擄劫窮苦百姓的錢財,更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非但如此,她更是會出手相救。
陸寅飛對鬼兒說道:“她不算壞,但是太偏激了。”
鬼兒聽後,卻“嘻嘻”一笑,說道:“這個姐姐好可愛。”
“嗬嗬。”陸寅飛聽到鬼兒稚氣的話,淡淡回道:“算是吧。”
這時候,唐嫣雪彎身幹嘔了一陣,流著眼淚直起身來。
她正了正神色,道:“臭流氓,快追。那女人手段太惡毒!”說罷,唐嫣雪凝氣,聚靈,頓時她的眉心浮現一道藍色靈印,施展開身法,飛身追去。
唐嫣雪經過數月的修煉,修為也是大有增長。此刻,她已達到獸者七重飛魂境。
唐嫣雪如此著急,陸寅飛當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那老漢的女兒仍然在那夥王國武士的手上,如今又來一個手段毒辣的女人,她是怕那女孩有危險,才會如此著急。
唐嫣雪身形剛飛起,陸寅飛便連忙追了上去。他們一路看見陸上三三兩兩躺著武士的屍體,死狀都極其慘烈。
又追了一路,他們二人更加深入了清泉山。突然,一陣女孩悲戚戚的哭泣之聲從一片密林之後傳來。他們二人加快腳步,循聲而去。隻見一個紅衣少女正坐在地上掩麵哭泣,而他的身旁橫七豎八躺雜亂地躺著武士的屍體,血流滿地,並未見到白衣女子。
唐嫣雪匆忙走到那女孩身邊,將她從地上拉起,問道:“姑娘,你可是張翠花?”
那姑娘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淚,回道:“俺是張翠花。”
此言一出,陸寅飛等人鬆了一口氣。
陸寅飛俯身仔細檢查那地上的屍體,發現那些屍身之上皆被利器割傷,想必在死之前都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陸寅飛眉頭一皺,起身對那女子問道:“他們是誰殺的?”
張翠花望著陸寅飛露出恐懼的神色,目光閃爍,仿佛遇到了惡鬼猛獸一般。她的嘴唇顫抖,竊竊地說道:“是……是個穿白衣服的女人……”
陸寅飛舒展陰沉的麵容,做出和善的神色,安撫那驚恐的張翠花,淡淡地問道:“她很恐怖?”
張翠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也難怪這張翠花會如此反應。要看這滿地的殘缺的屍體,想來那張翠花看到那女子與武士搏鬥的血腥的場麵,一定是驚嚇不已。然而,那女子卻又將她從那一夥壞人的手裏救了下來,所以此刻,她才點頭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