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林子承一直在撥打宋暮恒的電話,可是一直處於關機之中,最後,打給了吳秘書,他的去向也不得而知,隻知是有點事出去了。夏唯心要求我去做個檢查,我拒絕了,我知道我沒什麼事情,就是受了點驚嚇。我隻求她不要把我剛剛出車禍的事情告訴我媽,再把宋暮恒的車子開去4s店修理好,我最近可能是無瑕顧及這些事情。她都一一的答應了我,在醫院陪了我一會兒就和林子承回去了。
宋暮恒的電話直到老爺子進手術室都沒有打通,幸好,等在手術室外的不止有我,我爸媽,還有林子承,夏唯心,張昊傑,秦野。他們都來了,陪我一起等在手術室外,我想宋暮恒有一群好兄弟,在聯係不上他的日子裏,替他坐著著一些本該他自己完成的事,雖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知道老爺子要動手術的事。過了無比漫長的幾個小時,終於等到手術室的燈熄滅,張主任告訴我手術很成功,隻需靜養便可。似乎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微微蜷縮著的肩膀都瞬間舒展開來。
宋暮恒是在老爺子手術後的第二天回來的,時間就是這麼的巧合。風塵仆仆的他一臉疲憊,但他還是一下飛機就趕來了醫院。看了病床上睡熟的老爺子,就把我緊緊地抱在他懷裏,我知道他有些自責,又有些感激我,但是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相擁著。我沒有追問他為什麼沒有像往常一樣按時打電話,為什麼失蹤了這麼些天,我在等他,等他願意自己開口對我說的時候。
我知道一句話,“太急沒有人生,太緩沒有故事。”比這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躺在病床上,而他的眼神裏,我能看見自責和愧疚。
雖然隻是一刹那的,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之後很久,我們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仿佛沒有發生過,我們裝作沒有發生過,但不代表它真的就不存在。世人永遠都是捂著眼睛欺騙自己,以為自己裝作看不見,全世界都看不見,幼稚又無知。老爺子很快就要求出院回家裏修養,我也銷假繼續上班。
日子繼續這樣安靜地過著,看似沒有波瀾般的。醫院與T市的合作還在繼續,依舊要選送一大撥人過去進修,經曆了宋暮恒父親的病,似乎是有些厭倦這樣的工作了。看過太多的悲劇,也親身經曆了許多的生死,生命中的熱血被冷漠代替,像是一個隻剩軀殼的木乃伊,我想換一種活法,正好這個機會主動到來了。
我報名要參加T市的進修,隻要半年的時間,也就是等到明年,我就可以告別現在我不再留戀的工作,也許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反正不管怎樣,都會比現在好得多。我隻是想說原諒我的懦弱,有些東西就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申請很快就下來了,我再過不久就要到另一個城市學習生活了,雖然日子不久,但是分離還是有的。
這次宋暮恒沒有說不要我去的話,反而是支持的態度,這讓我備受鼓舞。我好幸運身邊的人願意成為我的力量和港灣,而不是前進的阻力。什麼工作生活平衡,完全不需要考慮,也不再用犧牲我的喜好來換取家庭的安穩,我可以放心做自己喜歡的事,變成想要成為的人,這種感覺好自由。
周汐默不知道宋暮恒心裏的小九九,她以為宋暮恒是真的希望她去T市學習。宋暮恒其實不過是想用半年異地的時間,換取未來一輩子的不用在時而孤守空房的可憐。她學習進修之後就可以不用再在醫院上班了,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是在學校教書還是繼續當醫務人員都行。至於她以後如果依舊是在醫院上班也不再是現在這般的累了。
如果我想做隻鳥,他就讓我盡情飛,倦了冷了的時候是會回家的。婚姻應該就是這種狀態的,不應該總是以犧牲什麼的姿態,不管女人還是男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獨立的空間,做自己愛做的想做的事情。雖然有時候在婚姻中難免要付出一些,但那都不是犧牲,是你在自願的前提下,單純地希望對方快樂,而這種快樂是你能夠給予他的。
還是像之前約好的那樣,在離開之前和夏唯心去選購了一套精美的餐具,去駱詩家裏聚餐。因為老爺子生病,把聚餐的日子推後了,剛好六個人。男女主人自是不用說的,還有四位當然也是不用說的。哦!其中有一位得說,那就是林子承,夏唯心帶了林子承來姐妹家聚餐,說明他倆已經暗度陳倉了。
是他們太厲害了還是我最近對她的關心太少了,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的變化。最近我是真的太忙太累了,真的忘記了關心身邊的人,我表示歉意,端起手邊的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