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疏院裏,宋氏蹙著眉頭,有些無奈地歎氣。
秦珈小聲地勸著母親,“怕什麼?又不真的是母親做的,四妹妹回來了又如何?難道還敢鬧騰不成?”
宋氏揉著發疼的額頭,喃喃地道:“當時張嬤嬤就在我的院子裏,為著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我狠狠地訓了她,耽擱了不少時候,哪裏想到蘇氏會在那個時候摔倒……唉,終歸是我管家時候出的事,以媛姐兒睚眥必報的性子,以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呢!”
“不是還有五妹妹麼?我就不信了,她能強得過五妹妹去!”秦璐在一邊插嘴道。
聽小女兒提到三房,宋氏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你以為你三嬸是盞省油的燈?你別指望她能替你們出頭。你們能指望的,還得是你們的親大哥!”
“對了,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秦珈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
宋氏回道:“早著呢,這回他跟著你爹去林州盤貨,來回至少得一個月的時間。”
秦珈“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母女仨正聊得起勁的時候,蘇氏領著媛姐兒進了院子。
楠疏院的婆子急忙進屋稟告。
三人都很是意外,互相看了一眼都起身出了屋子。
媛姐兒見了宋氏,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恭聲叫著“母親”,半點沒有惡意的樣子,接著又給兩位姐姐行禮,吩咐身後的丫鬟把從外祖母家帶回的禮物一一分發給眾人,連楠疏院的丫鬟婆子都有份。
宋氏驚訝地張大了嘴。
珈姐兒璐姐兒瞠目結舍地看著四妹妹。
丫鬟婆子喜笑顏開地給四小姐道謝。
蘇氏坐在婆子端來的錦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楠疏院眾人的反應,心裏痛快極了。還是媛姐兒說的對,往往不按常理出牌,才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楠疏院裏一時熱鬧極了。
靜宜院裏,老太太窩在羅漢床上,看著長幾上一溜兒的名貴禮物,笑得見牙不見眼。楚州蘇家,雖然在舉業上艱難,但對商賈之事精通,也算是有了立家之根本。秦家的門第雖高,但在銀錢事上也會有捉襟見肘的時候,結交這樣一門親戚也不是壞事兒。
劉嬤嬤跟了老太太多年,自是曉得老主子的心思,便湊過來笑道:“以老奴看哪,蘇氏這胎懷的很有可能是個男孩,那樣老太太就又多了個孫子嘍!”
“崩管男孩女孩,我老婆子一樣的喜歡。”
“那您是打算還讓他養在蘇氏那裏?”
“不!”老太太搖搖頭,道:“如果是男孩,自然要養在嫡母的名下。宋氏雖然蠢了點兒,但還是個心善的,孩子養在她的名下,也斷不會虧待了他。”
“可她差點讓蘇氏滑了胎!”
“不是她做的,她沒這個膽!”老太太很肯定地說道,眸子裏忽地閃過一縷精光。
劉嬤嬤有些雲裏霧裏。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事,老太太又為什麼要收回宋氏的管家權?
老太太接著道:“雖然不是她,也隻能是她。”
劉嬤嬤滿臉的驚駭之色。
幾個媳婦裏,段氏出自段國公府,宋氏的父親時任林州知府,江氏出身武陵江氏,戚氏來自商賈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