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不動聲色地瞧著她,繼續循循善誘道:“你如果真心想要嫁給王兄,那從現在起,必須聽我的。否則——”
“真的可以?”
“當然。”
“那好,我聽你的。”迪瑪公主此時完全放下了敵意,像一個聽話的孩童,眨巴著她那雙湛藍美麗的大眼睛,殷殷望著秦玥。
秦玥委實沒料到這位公主的心思竟然單純到這種地步,單純得自己都不忍心欺騙她了。
沒想到女汗王那樣陰險狡詐的女人,竟然生了這樣一個女兒。
如果真能說動迪瑪公主倒戈,那西冥國的內憂外患立馬迎刃而解。
“實不相瞞,王兄自從中了你的媚毒之後,身體每況愈下。他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才召了本公主回宮。你如果真心愛他,那現在就必須救他,否則……唉,一切就都晚了!”
為配合這出戲,秦玥的神情變得十分低落,眼底生生擠出幾滴淚來。
迪瑪公主果然露出擔憂的神情,“那,那國君的病情,真的就這般嚴重了?”
秦玥點點頭,“你如果不信,不妨跟我一道過去看看,他現在還昏迷著呢。”
迪瑪公主咬著嘴唇,糾結了半天,終是答應了,轉身從妝匣裏找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藥丸來,遞給秦玥道:“化了蜂蜜水,一道喝下去就好。”
秦玥伸手接了,道了一聲謝,臨走時又認真說了一句:“其實本公主也並不想當什麼女國君,可如果嚴老將軍非要如此,本公主也沒有辦法,誰叫嚴老將軍手裏有兵呢……公主您也可以想想,到底要不要將兵符還給王兄。”
說完不待迪瑪公主表態,就帶著一眾宮女內侍走了。
迪瑪公主怔怔愣在原地,怕是這一夜她都沒法安寢了。
秦玥直接去了瑞雅的寢殿,將藥丸交給太醫驗過之後又親自喂了他喝下,這才轉回自己的寢殿。
瑞福公主的寢殿顯然是臨時布置起來的,一應器具嶄新而貴重,看著富麗堂皇而又舒適無比。看得出,這布置寢殿的人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六月卻在此時湊近她耳邊說道:“京城派了使團過來,約摸這兩天就到平城了。”
秦玥“哦”了一聲,麵色如常,顯然早料到了這事,信口問道:“來的什麼人?”
“長公主和秦大人,還有林將軍率領的一萬兵馬。”
秦玥愣了愣,忽然又笑了起來,“這倒沒想到——長公主也終於坐不住了麼!”
六月偏頭瞧了瞧自家小姐,隻覺小姐這笑容好生奇怪。
秦玥沒有多說,轉頭縮進被窩裏去了。
打從她明了皇上的用意起,心裏就莫明地覺得心寒。就算逼出了自己的潛力又怎麼樣。自己也還是秦國公府的秦五,永遠也變不回昔日的沈瑾。難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廢後又立後嗎?
就算他敢,自己也不肯。
終歸,她已經不是昔日的沈瑾;而他也不再是昔日的鳳琛。
……
翌日一早,瑞福公主代替瑞雅國君駕臨早朝。
嚴老將軍領先參拜。
眾朝臣心裏雖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也存了不少疑慮,但瞧著連嚴老將軍都表了態,便也紛紛以大禮參拜。